死对头侍卫竟是摄政王(141)+番外
“来人!来人!找郎中!快找郎中!王爷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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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冷风肃杀,朝堂上终于成了清平王一人独大,哪怕皇后就坐在帷幕后,却也因为没有皇帝让她干政的旨意,只能瞧着清平王作威作福。
清平王眉眼间的喜气挡也挡不住,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真的将霍恒解决在东海。
前线已经传来信报,昶临王霍恒所在的战船虽遭到敌军的水鬼袭击,船底一度被凿穿,但那本就是昶临王的诱敌之计。待得敌方亲眼见到船沉,大举反攻时,被霍恒安排在外围的援军一拥而上,将这场战役最终画上句点。
如今霍恒来信,说启程返京复命,算着信件寄出的时间和行军脚程,约么再有几日便可抵京了。
清平王等不下去了。
所有的障碍要么不在京中,要么重病不济,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吗?霍恒急匆匆赶回来,短时间还来不及纠集兵力,若能趁此机会……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男人眉心微拧,眸中戾色闪过。
自古皇位,不成功,便成仁!
这日的京城阴沉沉的,头顶的灰云厚得让人心惊,坊市的摊贩们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的鸟禽,商量好了似的早早打了烊。
夜深了,灰白的乌云变成暗蓝色,霍丞今夜照例要入宫探望老皇帝,哪怕拖着病体也不敢懈怠。
——毕竟谁也不晓得老皇帝何时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不曾想还没出府门,王府的管事便慌慌张张跑了来,“王爷,王爷,小人远远瞧见宫门关了!”
“宫门关了?!”霍丞大惊,推开伺候他穿衣的奴婢倏地站了起来,“没人来宣旨入宫吗?!”
宫门关恐怕是皇帝要不行了,他瞧着皇帝的脸色也确实就是这几日了,可为何不曾宣召?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霍丞急得病态苍白的面颊都染了红晕,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管事,“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备轿!”
“是!”
“慢着!”
“哎王爷还有何吩咐!”管事连滚带爬地离开又连滚带爬地滚了回来。
霍丞面色阴鹜,沉声道:“去探清平王府,清平王今日可曾奉旨入宫!”
“是!”
然而霍丞不知,他心心念念的清平王,如今就端坐在他父皇的寝殿中。
“皇兄,差不多得了,禁军已落入了我手中,您还争个什么呢?”
殿中只有清平王和被明黄色纱幕裹得如梦似幻的龙榻,以及龙榻上的老皇帝。
清平王大剌剌地坐在属于皇帝的案几旁,和声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是皇兄常说的话么?怎么,如今轮到自己,便是舍不得了?”
帏幕内依旧寂静无声,清平王环顾寝殿四周,冷笑一声。
“逼宫”二字,谈起来人人色变,可手中握有兵权,还不是说逼便逼了吗?
“皇帝”二字看起来高高在上,可老态龙钟了,还不是只能躺在榻上随他作弄?
“你哪里来的兵权?”老皇帝嘶哑而断断续续的声音终于响起。
霍丞听不出其中的喜怒,不过他也不在意。
“我的兵权?”清平王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兵权从何而来,皇兄不该最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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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京外东郊树林,沉寂了两年的闹鬼之地再次响起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哭声。
黑影幢幢在小山丘顶列队,挨个从山洞中领装备甲胄。没有人说话,但众人面上的疑虑却是藏不住,唯有一身银铠的少年人立在一旁的某棵高大冬青树下,抬手细细抚摸树上的纹路,竟像是在发呆。
眨眼间,两年过去了,上次来这个地方时,她还是个小丫头。
——“别碰伤处往上的部分,扶着腰就行。”
女孩儿柔软的指肚有些发凉,小心翼翼地覆在他腰际,带起一阵阵的酥麻。
啊,不过现在其实也仍是小丫头。
“爷,爷?将军!”
“啊。”遥远的呼喊声让他猛地怔愣回神,严韬闭目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再抬眸已是古井无波。
他微微侧目望过来,淡淡道:“何事?”
月光自树影中倾斜而下,映出少年愈发棱角分明的侧脸,还带着些许疲累,却也难得添了几分柔软。
“京中真的需要勤王吗,可属下瞧着……”那小个子兵丁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如实道:“瞧着一切如常,不像要出事的样子啊。”
更别提他们还是千里迢迢从幽州急行军赶来的,勤王这种事,不应该是京畿军营首当其冲吗?最重要的是,居然还在京外这样隐蔽的地方装备军火,这确定是去勤王,不是谋反吗?
严韬唇角轻挑,一个小小的士卒都能察觉出问题来,也只有清平王这样的蠢货能做出这种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