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浩一个趔趄：“咦？等等、莫恩？”
莫恩头也不回，看来并没有集体行动的意识。
……也是。
徐文浩不难理解。对方没在这时候直接发怒就算好了。
对他个人而言，能把莫恩秦飞暂且分开当然再好不过。
可他实在不能就这么离开。
个人任务是一方面。而他现在就像一把秤，岌岌可危地保持着秦飞与其余玩家之间的平衡。
如果自己离开，那么刚才所说的“交易”就完全成了空谈。没了生命保障，其他玩家肯定会想要逃，到时候秦飞说不定会杀了那些人。
西装男等人眼睁睁看着徐文浩被带走，当即想要一同离开。可面具男又挡在出入口的位置，他们不敢动。逐渐心灰意冷。
“慢着。”
秦飞一把压住徐文浩肩膀。
“就算想带人走，也得问问本人意思吧。”
感到后方牵扯，莫恩脚步一顿，回头。
眸光里似有血色闪烁，注视着秦飞搭在徐文浩肩上的手。
“……第二次。”
徐文浩听见莫恩低语。明明只是简单三个字，却让他心头发寒。
下一秒！眼前仿佛有厉风刮过，掀起了他的刘海——如同利刃划过，猛地砍向身后！
咦？
徐文浩愣住。
耳畔传来一声脆响，压在肩上的力度消失了。随后“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脚边。
徐文浩缓缓低头。
躺在地上的是秦飞的手掌，沿着腕部被生生切开。仍然保持着拍肩的手势，掌心朝下。
徐文浩身体不由自主开始抖。
等一下，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虽然他料想到莫恩生气的时候会动手，可刚才有到这种程度吗？只是拍一下肩而已啊。
许是感觉到颤抖，莫恩手上力度再次加大。徐文浩估计这次也要被抓出红印了。
莫恩：“先生不想走？”
徐文浩：“咦？那个、我……”
没回完话，便听身后秦飞啧了一声。
明明整只手掌都被砍下，却没有更大的反应。
“妈的，很痛啊。”对方蹲身捡起掉落的手掌，往断截面上一卡、直接就接了回去。
徐文浩：“……”
他差点忘了，秦飞也是怪物。
“这么有控制欲，早晚得把人吓跑。”
接好手后，秦飞站了起来，挑衅一般再次抓住徐文浩。
“我来回答你问题——他不想走。”
莫恩语气更沉，藏着浓浓的不快：“放开。”
秦飞：“呵。”
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利箭，徐文浩觉得站中间的自己早就千疮百孔。
继续任由事态发展，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他必须做点什么。
就在眼神对峙逐渐要升级为手上交锋时，徐文浩猛地甩开手、一声大喝：“够了！”
他同时甩开两人。
莫恩秦飞皆是一愣。
徐文浩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他转身朝向秦飞：“抱歉，能稍等一下吗。我先出去跟我家人说些话。”
既然是徐文浩主动提出，秦飞没再阻止，随意扬了下下巴。
徐文浩道过谢，转身朝外走去。
与莫恩擦肩而过时，拉了下对方的手：“走吧。”
.
夜色深沉，杂草几乎要淹没脚踝。时而有风拂过，吹得林间树叶摩挲簌簌作响。
可能是因为徐文浩刚才看上去生气了。莫恩出来以后，显得有些无措：“先生。”
徐文浩背对着他。
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慌得一批。
所谓虚张声势，既然莫恩生气了，那他就得比对方看上去更生气。这个叫以毒攻毒。
明明是他的错，却率先占据道德高度点，以此达到让对方以为“我这么做是不是过了”——的目的。
当然，他还不确定对莫恩有没有用。总之开始说台词。
徐文浩：“我不明白你干嘛这样。他一路过来都在帮忙，你这样做，像是我恩将仇报。”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既表达了不满，又将莫恩跟自己划在了同一个关系圈。
也就是说，他是将莫恩看成了“内”，而秦飞则是“外”。
莫恩沉默了一会儿，答道：“那个人碰了先生。”
徐文浩：“只是碰了下手！”
莫恩：“不行。”
徐文浩滞了一下，转身看向莫恩。夜幕之下，对方雌雄莫辨的脸庞笼上了淡淡的月光。
“我不能忍受。”
莫恩抬手，皮质手套轻抚过徐文浩的下巴，垂眼，“先生，是我的。”
徐文浩一把抓住对方手掌。因这个举动，莫恩些微抬起眼皮。
“我当然是你的。”
徐文浩道，“但你明白我们出塔的目的吗。为了更好的在一起，我必须攻略这个小世界。我能力不强，也会需要别人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