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见血(92)
“早上好啊!”时屿抬手理了下弄乱的头发。
明舒点头,“早上好。”
“太不亲切了。”时屿侧身,对上几天不见的一张姣好面容,啧了声。
“我可是一拍完戏就来找你了。”
女人支着额头,好笑地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时屿看她,动了动唇:“要是正经了,你可以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吗?”男人咬了下口腔,真诚地说:“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明舒。”
“不关年龄,而是人的阅历与性格会不同。”明舒也回以认真的嗓音:“世界是参差的。”
时屿掸了下手,挑眉,“性格?”
男人转着手上的帽子,望向车外来往的人群,慵懒开腔:“听我唱歌和看我戏的人都只因为嗓音和脸喜欢我。”
很少会在乎他的性情,更遑论真实的他。
明舒作为一个舞者对他所言是有共鸣,但她无意多说。
女人语气微凉地叫他:“傅时屿。”
“知道了。”时屿抽出一份纸质文件给她,“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找的医生,专治关节病,而且经过了我嫂子的权威认证。”
明舒把文件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嗓音清浅如水:“可我已经找到了。”
男人不服气地哦了声,“什么名字?”
明舒有所保留地说:“姓孙,是为位专业的女医生。”
时屿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那和我找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了。”
女人愣了下。却听他没头没尾地扔下一句:“看来又晚了一步。”
明舒抬手开了门,却在车里停留了一会儿。她看着时屿,眼眸明亮得真实。“无论怎么说,都谢谢你,但我其实很享受信任自己的过程。”
时屿把帽子扣回头上,心里也说不出难受与否。
明舒下车,往医院里走。
男人没好气地啧了声,他手压在方向盘上,自言自语起来:“我不信我永远晚一步,程宴洲。”
VIP病房在医院顶层。走廊上,明舒转了一圈,还是不能确定哪间是程宴洲的病房。
女人回到值班处,先前给程宴洲包扎伤口的那位男医生正把自己要用的文件一一找出。
他一抬头,正好对上明舒和善的目光。
听女人说完,男医生给她指了下病房的位置,“右手边转弯最后一间,最图清净也是阳光最好的那间。”
明舒致谢。
男医生垂眸,检查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他眼神示意明舒,“你能顺便帮我把东西交给程老爷子在的休息室吗?”
女人抿了下唇,“好吧。”
明舒接下对方手里一叠的文件,眉目沉静,不见兴趣。走前,男医生又交给她一个透明袋子,女人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眸子却彻底暗住。
明舒无措一瞬,似有失语。
男医生以为她是吓到了,刚要说话,明舒却隔着一层透明袋子捏住手里的东西,嗓音卷着困惑:“银弹?”
“啊!你知道?”男医生惊了。
女人气息清冷,“认识。”
何止认识,更是在她身体待过一段时间。
男医生似懂非懂地点头。
明舒蹙了眉,没头没尾地问他:“两个?”
男医生挠头,懵了。
反应过来后,他又指着那两个银弹说:“应该是同一时间的东西,上面的批号是差不多。”
明舒卷翘的睫毛下叠出阴郁,“哪里来的?”
“病人进手术室前带在身上的。”男医生觉得对面的人气息冷得莫名,让他无端生出一股子害怕。
他有目的地要缓一缓当下的气氛,闲话家常起来:“要是你认识的话,最好还是提醒他一下,那个…手上的旧伤差不多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应该也有一部分是打靶时不小心的缘故,但再不注意很有可能会伤到里面的经脉。”
男人硌了下牙齿,有点说不下去了。“那个…你和他说说?”
明舒掀起眼皮,片刻后,她当场翻开手上那一整叠有关于程宴洲的病历表。男医生连忙制止她,“喂喂…不行啊,病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
明舒恍若未闻,她找出三年前的那份病历文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将视线一行行往下,最终圈在程宴洲右手受伤的日期时,久久停住。
全无惊喜。
男医生为难地埋住自己的脑袋。对面,老爷子踱步而来,盯着明舒的一双利眼沧桑不见杂质。
他阴桀声起:“到现在,你还认为是他开的那一枪?”
明舒手执文件,双手抱胸,冷冷地说:“我不认为。”须臾,她话锋一转:“你们有什么话不如干脆一次性说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