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小妾(95)
梅素素心下无奈,但也知道无法改变什么,只好任由她们去了,写写画画了很久,直到打哈欠才停下笔。练字的纸张放在桌子上没动,但关于构思故事的纸张则被她折叠起来放到旁边蜡烛上点燃。这些都是她以后挣钱的路子,可不能让人瞧见了去。
几步开外的花浓看到了,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纠结起来。
梅素素打了个哈欠,眼见纸烧的差不多了,怕烫了手,将剩下一点扔到青花瓷笔洗里,毁的干干净净才起身出去。春秀和花浓随后跟上。
但回到正屋,伺候梅素素睡下后,花浓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跟春秀打了个招呼,自己转身去雪芽屋子把这事跟她说了,怕又出了什么纰漏就不好了。雪芽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比起其他人,她只挨了二十个板子已经是王爷宽容了,这次也是她大意,竟事先没发现一点迹象。听了这话,沉默一会儿,她抿了抿嘴,“还是跟崔管事说一声吧。”她其实并不恨主子,甚至有些同情,她性子敏感多虑,更容易体会主子的不易。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主子这份一而再逃跑的勇气。
花浓点头,“是。”
于是,等晋王回到府里时,崔祖安便将这事说给他听。姬长渊握着笔的手一顿。
崔祖安注意到了,微微垂下眼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又将底下查到的消息回述一遍,“据下面查到的消息称,那几个人逃进春花楼后并没有离去,而是装扮成随从模样跟着他们主子离开,期间有一人去茅房时被人看到了,那人嚣张,路上碰到一个打扫的小丫头还想占便宜,被一个老龟奴赶走了,脸上有疤痕,卫九拿着画像给两人认,都说是他。”说到这里,崔祖安面色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姬长渊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跟沈彦青有关,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说。”
崔祖安便不再迟疑,低下头继续道:“暗卫查到的消息称,这伙人似乎与梅主子无关。”
崔祖安看到晋王愣了下,忙道:“那伙人跟着离开的是一辆普通的青蓬马车,不过,春花楼负责照顾马车的两个马夫说,那客人是第一次来春花楼,之前从未见过,是个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年纪应该二十出头,生了一双狐狸眼,右边眉下有一颗红痣。”“当天晚上伺候的姑娘也道,那男人听了一晚上的曲子,连茶水都不喝,也不让姑娘碰,话也没说几句,似乎有什么事,后来约莫亥时左右他仆人进来说了两句话后,他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然后他站起身似乎准备走的,但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到原来位置坐好,给了她一张银票让她继续唱,天亮后才离开的。”
姬长渊眉头蹙了起来。他自然不蠢,这些话里的意思足够说清,她的逃跑与沈彦青无关。而是有另一拨人来者不善。
也是,若是沈彦青,定然不会让她没有户牒就登上船,留下这么严重的把柄。
黝黑眸子动了动,但很快又覆上一层冰霜,她要逃跑是不争的事实。遇到危险她不想着来找自己,反而往码头上跑,甚至一切都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两件事碰巧凑到了一起。抿了抿嘴,脸色依旧还是有些不好看,“别说废话。”
崔祖安缩了缩脖子。他还不是想将前因后果全都说清楚,好让王爷心里舒服点。他比谁都清楚,王爷这几天下来,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脸色正了正,低下头接着道:“那个公子身份着实不好查,人好像不是京都的,但好在春花楼那个姑娘耳朵好使,虽然当晚那人说的话不多,但她还是听出来了,那人说话带着一股姑苏口音,楼里教她弹琴的妈妈就是姑苏的,她听得出来。”“那人出手大方,想必出身富贵人家,梅主子认识的人不多,那晚那些人明显冲她来的,于是暗卫就将当初与沈家、太子有关的人排查了一遍,但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后来,不得已又将府里与梅主子有过接触的人排查了一遍。”
其实一开始他也是怀疑和太子有关,太子当年与沈彦青走近,两人关系极好,他知道梅素素的存在也不奇怪,尤其现在人已经出来了,他想除掉沈彦青的宠妾很正常,谁知道沈彦青当年有没有跟梅素素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哪怕是为了给沈彦青出口气也是正当的。哪知后来一查,竟然不是太子,也是,毕竟当初王爷将梅主子藏进府里可以说是做的滴水不漏,怎么可能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