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黑化男二尽孝后我暴富了/给小舅舅尽孝后我暴富了(96)
“当当姐你快去吧,我一个人去看就好。”元姣挥挥手。
沈当就被簇拥着离开了。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元姣看了下手机的信息——只有苏妈和小杨姐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饭的消息。
她给两人回了消息,举步朝剧场走去。
入席时,剧场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追光打在舞台上,滞涩的木轮声已经响起了。
元姣寻到座位,安静地坐下来观看。
上个世纪,因为政策原因,百万知识青年下放农村,参与基础建设,他们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这过程中当然出了很多爱情故事,但有的成了眷侣,有的成了怨侣。
故事的主角叫阿春,是村里的盲女,温柔美丽。男主角叫莫高,省城下放的男知青,两人在苍凉黄土地上相识、相知、相爱。
那时候,城乡二元差异巨大,农村意味着愚昧、环境脏乱,生产生活条件差,莫高很是犹豫,是与读过书的女知青结婚,还是通过家人在省城某一份婚事——与城里人结婚可以大大提高回城的几率。
但最后,在阿春的温柔下,他还是决定冲破世俗阻碍,与农民出身的盲女在一起。
第二幕演到这里,不少观众眼里淌出了泪花,年纪大的似乎想起了那段艰难岁月,年纪轻的为不幸的盲女终于获得幸福高兴。
第三幕,阿春和莫高结婚有几年了,此时阿春怀了孕。
可是,政策下来了,当年回城无望的知青们有机会回到城里,和他们的家人团聚了。
莫高生于省城,长于省城,虽然下放农村,户口也跟着在村里落了个“知青集体户”,但无论是农民还是知青,都认为他们依旧是“城里人”。
一起来插队的知青三三两两回到省城,有的娶了城里的小学老师,有的嫁了工厂里的工人,莫高回头一看,他只有半间瓦房,一个盲妻。
莫高的挣扎、痛苦全被温柔的阿春看在眼里,阿春劝他:“不如你回去吧。”
这一放手,莫高回到了省城。
半年后,阿春独自在农村生下了他们的孩子,村民纷纷传:她是被知青抛弃了,连孩子都不要了。
不幸接踵而至,孩子一岁时得了脑膜炎,没治好,没了。
阿春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决定进城,去寻找她的丈夫。
……
落幕时,元姣久久不能回神,沈当的演技出神入化,把双目失明,温柔善良的阿春演得入木三分,引得现场不少观众低声啜泣。
散场的灯光亮起,演员来到台前谢幕。
剧场里掌声雷动,久久不能停歇。
媒体蜂蛹上前,沈当还要参加记者发布会,元姣远远看了一会,给她发消息告辞。
她还没从剧里走出来,只觉得压抑难受。
阿春这个角色让元姣想起了她的盲婆婆,小时候她很好奇,婆婆的眼睛看起来好好的呀,为什么会看不见呢?婆婆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小巷子里,没有丈夫,没有儿女呢?
老太太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为人和善,手脚麻利,五十岁之后自学了按摩,靠这一点微薄收入勉强能养活自己。
巷子里有很多小孩,但婆婆最喜欢元姣,经常偷偷给她留吃的,一年又一年的苦夏里,用一把旧蒲扇轻轻给她驱赶蚊虫。
来到这个相似的世界后,元姣曾许多次沿着记忆去找那条小巷子,可是巷子尽头住的不是她的婆婆,而是一对中年夫妻。
叔叔家小店的位置是一间杂货铺,里头只有个爱听戏的老爷爷。
她就像独自被抛弃在这个时空一样。
人民剧场外,观众三三两两散去,元姣拾了个台阶坐下,吹了好一会风心情才平复下来——她的高中同学曾经在元姣安慰了她半小时后,红着眼对元姣说:“如果我是你,肯定早活不下去了。”
元姣当时愣了一下,告诉她:“但是生活还在继续啊。”
——是啊,生活还要继续啊。
深吸一口气,元姣冲着自己笑了笑,打开手机去看她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手机有留言消息,是小杨姐问她结束时间,好来接她。
元姣给她回了电话,挂掉才发现一个全黑的头像,对话框显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上次她发过去的消息对方都没回,至始至终,他一共就给元姣发了两个字∶「随你」。
这个全黑的头像正是路司予,元姣截了个屏,以防他以后耍赖说从没给她主动发消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