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口欲期亲不到你就会害怕，他精力不好没你在身边就睡不着，他拿你当爸爸却活的像你老婆，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不用再端着茶杯趴我们耳朵边上声情并茂地讲了！”

我真的风中凌乱，在那一瞬间差点以为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我哥乱伦了。

顾云菖的车开不回去，我还没有驾照，李老师非要拦我们住下，我可不敢，我哥万一犯病了当着人家面压着我操，李老师估计得当场猝死。

坐在出租上顾云菖就开始拉着我搂搂抱抱，把额头抵在我肩上摸来摸去，一会儿摸我耳垂一会儿捏我胳膊，前边司机转过来看我们，我说我爸有些老年痴呆，他看我的眼神挺怜悯的。

或许我没有必要那么躲躲藏藏，那些犯了滔天大罪的人在史书上也不过寥寥几笔带过，我不过是把亲情向爱情推了一把。

我也没必要去要求别人去接纳我们，一个理智的人可能会理解躺在床上的肺癌病人有多不幸，所以给予他一点安慰和劝告，但他不会把自己的健康分出去一点。

人一旦过度敏感，就会像是一只捉着自己尾巴的猫，进入永远都退不出来的困境。

困顿是人的天性，我以前以为死亡才是解决这一切的唯一出路，但好像今天的所有事情都在打破这个长期以来形成的谬观。

一个小时前，就在我四处寻找器物想要把这个偷窃到我隐秘心思的人砸死的时候，李老师俯身把橘子捡起来，放在我手里，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问我，“你哥没告诉你我知道你们这事吗？”

“....啊？”

他笑了笑，“这事吧，我从你高一起就知道了。”

我高一？

我高一都还没跟顾云菖上床吧，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我哥当初读书就是我的学生，后来研究生选导师也是我，但那天系统出什么问题了，你我哥的意见没有成功申请，所以他就落选了，最后给划到老王那里去了。”

老王就是压榨我哥那老师，现在出国访问去了，三个月后才回来，走那天我在后院放了一串炮。

“我和我哥....”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不知道我哥是怎么跟李老师说的，李老师有没有误解，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现在受到了冲击。

李老师却清醒，“我知道，谈恋爱嘛。”

“....啊？”

我是真的赶不上时代的潮流了吗？

“那您...您不觉得恶心吗？”

李老师摆摆手，“谈不上谈不上，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是觉得挺膈应的，我年纪大，确实有点接受不了。同性恋我才刚普及到，这有血缘关系的，直接就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实在对不住。

“最开始有些抵触，但我每天看你我哥嘴里三句不离我弟弟我宝贝的，可能是念叨多了，慢慢就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李老师跟我说了很多，他说我哥其实很早来他家做客的时候就跟他说自己不正常，他有点烦躁，一烦躁就来烦李老师，拉着他一起烦躁。

有时候两人就在相互凝视呆呆坐一钟头，我哥在思考，李老师在怀疑人生。

“安慰的话我不会说太多，你自己今天的反应也说明你是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的。但是周归啊，以后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哪一天你觉得你有些后悔了，就直接告诉你哥吧，别瞒着他，因为他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一些。”

我把顾云菖的脑袋压在我肩上摁了一会儿，他哼哼了几声，终于肯乖乖待着了。

“你摁我脑袋。”他掐着我手抱怨。

“我就摁了你能怎么样？”

“...好吧，”我哥好像真的困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慢慢闭上眼，呼吸热烫地洒在我脖子上，小声地说：“那你下次轻点。”

我好像把天上的月亮摘了下来，又用肚子捂烫了他。

第27章

我把我哥从车里扶出来，夜风一吹他有点醒了，看着远去的出租车问我他干嘛去了，我说他回家了。

我哥皱着眉对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然后双手合十，说“希望人没事。”

我给大叔默默道了个歉。

“哥，哥你站稳点，别太压着我，再压就要倒了！”

他一路拽的我差点栽过去，咬着牙才把人扶进了家门。

等把顾云菖扶进了卧室，我自己已经快成个雪糕了，化的全是水。

我哥趴床上被捂着了，可怜地叫着小弟弟救救我，我把他翻过来，他大呼一口气，说还好人没事。

我挺想给他捂回去的。

我哥闭起眼睛眼睛来要比醒着更美，又会变得纯真，睫毛黑长地覆着，像鸦羽，会随着呼吸浅浅地扇动，带着温湿的酒气，被自己呛到后又哼哼唧唧的，还不比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