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不见鲸(51)
迎面向她走来一个男人,穿着卡其色的大衣,围着浅蓝的围巾,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特别文雅的书生气息,拖着一只厚重的行李箱,朝她挥着手,但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陆海!
他是谁。
这个疑问在鲸鲸的脑海里盘旋,于是,他默默跟了过去,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进了车站旁边的一家酒店,陶嘉宁很亲密地挽着男人的手,男人也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该不会....
鲸鲸一边往回走一边揣测着,真的像江织说的,这个女人是水性杨花的那种吗,陆海知道吗,陆海真可怜,头顶都已经是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唉。
"啊,延在等我!"他终于想起了正事,赶紧打消自己的疑虑,加快脚步走进了站厅。
"嘭——"
刚进站厅,就和谁撞了个满怀!
他不停道着歉,但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他立刻抬起头,定睛一看,真的是冤家路窄,又碰到了齐修!
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冷冰冰地看着他:"真倒霉。"
"你说谁呢,臭小子!"齐修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叫嚣着,"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为所欲为了,这里可都是不认识的人,看哪个还会帮....."
话未说完,蓝延恶狠狠地拿掉他抓着头发的手,紧接着,一面用眼神杀死对方,一面用力拧了下他的手腕,疼得齐修嗷嗷直叫。
"别动我的人。"说着,他把鲸鲸拽到了身后。
两人僵持不下。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齐修的头发,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逼了过来——"怎么又是你啊,说了多少次了啊,洛鲸鲸是我小弟,你怎么就不听呢。"
说罢,他又用了用力抓紧他的头发,齐修疼得呲不出声,赶紧求饶:"我错了,我,我错了,阿织.....我立刻走!"
"滚啊!"江织立刻松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踢开,嘴里叨叨着,"真tm不识相。"
蓝延待风平浪静,轻轻揉了揉鲸鲸的头发,关切地问:"还疼吗?"
鲸鲸摇了摇头。
他又追问:"我刚买好票回来没看到你,你去哪了?又乱跑。"
"我....刚才....."
"喂!我都帮你解围啦,你还不谢谢一声?"江织打断他们的对话,闯了进来。
虽然有些不服,但是鲸鲸还是说了句谢谢,不服的是,他并没有答应过做他的小弟受他保护啊。
江织满足地扬了扬嘴角,转眼对蓝延说:"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蓝延反问:"我也想问你。"
"我刚送我妹跟我妈走,她俩出去旅游几天。"
"哦,那真是巧。"
江织打量了一下只穿着一件衬衣的蓝延,衬衣外面也就是一件单薄的无袖毛衣,再看到鲸鲸穿着的大衣外套,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面把自己身上厚重的羽绒服脱了下来,一面说着:"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啊,给。"说罢,快速地把羽绒服一股脑丢他怀里!
蓝延一时不知所措,揣着他的羽绒服,皱了皱眉,"你这是...."
江织挠了挠头,解释说:"我穿太多啦,那个,看你穿那么少,怕你着凉....呃....你要是生病,那个,店里就我啦,我怕我不行...."
鲸鲸还是头一次见到说话不利索的江织,歪着脑袋盯着他看好久。
江织见他俩以异样的目光盯着看,他不耐烦地直接抢过蓝延怀里的羽绒服,替他粗糙地披了上去:"快穿上!别问,问就是我,穿多了!"
虽然动作有些生硬,但蓝延依然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鲸鲸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但也没说,只是走上前去捶了下江织宽厚的胸膛,问道:"你不冷吗?"
江织摇了摇头:"我穿了两件羽绒服啊,还有毛衣棉衣,哪像你啊,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啊。"
鲸鲸白了他一眼,嫌弃地撇过眼去,嘟囔着:"难怪裹得像只熊一样。"
"说啥呢你,又皮痒痒了是吧。"
"好啦,好啦,救命啊...."
两人打成一团。
尽管鲸鲸朝着蓝延投来数次求救的目光,蓝延权当没看见,就像在观摩着两个小孩的打斗,莫名觉得很可爱。
很快就又开学了,鲸鲸回到了课堂,望着好久没见面的几个同学们互相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笑脸,他依旧是羡慕的,也依旧是孤独的,他就像与世界隔开的一棵小草,兀自紧贴墙角地生长着,坚强也孤僻地生活着。
他最好的朋友,除了和他一个寝室的余望望,另外就是比他们大一届的江织,蓝延一下班就会去接他出去吃晚饭,也许是因为担心鲸鲸和陆海有再次的来往,他更加频繁地去找他,不管去哪里吃饭逛街都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再把他送回学校他才放心,他真的是一个超级没有安全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