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躬行(52)
扫平了溪沟里螃蟹窝的二世祖们拦着江承恩不许走,说是晚上蒸螃蟹煮螃蟹炸螃蟹都安排上了,谁走谁是孙子。
江承恩才懒得理会这帮孙子,可他的小祖宗化身成了更为巨大的绊脚石,也希望吃了炸螃蟹再回去。
于是,他便看着那帮孙子都换上了道袍开启了螃蟹盛宴。
新鲜的螃蟹加上极乐散人的什么仙草泡酒,一群二世祖居然从中感受到了简单的快乐。
梅香咏也觉得很快乐。今日除了螃蟹很鲜香,别的收获也不小。等一会儿回风逸居后说给主子听时,他一定会吓一跳。
梁奇致也很快乐。他单单看着小仙童的乖巧的样子,就很快乐。不过却有些遗憾自己没早于江承恩发现这个宝贝。
只有江承恩不快乐。那一群狐朋狗友披上道袍也没什么仙气,还比不上他家小祖宗的脚指头。那个姓梁的狗东西一直往他身边瞟,他想将那双狗眼珠挖出来。
或许是捉螃蟹的活动唤醒了二世祖们久别的童心,虽喝了不少酒,却比往日安生了许多,一晚上聊的都是儿时的趣事,揭一揭他人的糗事。
好不容易等到螃蟹吃完了,酒喝够了,江承恩却还是没能带着梅香咏离开白云道馆。
在梁奇致的热情邀请下,在一群狐朋狗友的阻拦下,在梅香咏可怜巴巴的眼神中,江承恩带着他的小祖宗住进了白云道观的厢房。
进了厢房之后,梅香咏看着江承恩,一双眼睛转得滴溜溜的,然后指着自己的嘴,用夸张的动作询问安不安全,能不能说。
江承恩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只想笑,没见过这么傻的探子。
此时此刻若真是说不得的话,就她刚刚那动作已经让对方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江承恩已经忍了大半日的脾气,憋着一肚子的气没撒,可没什么心情听她说什么。
当然,主是要因为他压根没指望这小祖宗捉个螃蟹就能探出消息来。
此刻他只想安静歇下,明日醒来后再找机会四处逛逛,看能不能有点什么收获。
在示意小祖宗别说别闹早点歇息后,江承恩发现这厢房里只有一张床,也没有什么躺椅软榻之类的可让人歇下。
若是让姓梁的再多准备一间厢房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不放心将这小祖宗独自安放在别处。
梅香咏倒是很快乐。她已经一个人睡了许久躺椅了,今晚终于可以睡床了,还有人可以挨着睡,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又香又美的美人主子。
虽然美人主子那天带她去万花楼把她吓坏了。可这两日主子不光很用心照顾她,还对她极为信任,对她委以重任。她已经决定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忘掉。
梅香咏脱下自己身上的道袍,站在床边对着江承恩问:“主子,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江承恩冷笑一声,“你管我睡哪边。反正不论是里边还是外边都没你睡的地儿。”
梅香咏忧伤了,“主子,地上凉得很,阿旺冻不得。”
江承恩想到之前他看过的那些话本,在两人关系还没确定,却不得不同住一屋时,总有一人睡地上。看来这小祖宗的认知果真是来于话本且忠实于话本。
“谁要你睡地上的。可以上床,但只能睡我脚边。”
江承恩安排完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刚刚他想的什么?什么关系还没确定?他们的关系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他与这小祖宗之间只可能有一种关系,那就是主仆关系。
他是主,她是仆!
江承恩看着梅香咏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很乖巧地在床的一角躺下,心里想着小祖宗乖的时候是的确乖得让人心疼,但气起人来时也是够让人脑壳疼的。
不过再乖巧也没用,他是不会让她有占自己便宜的机会的。
晚上睡觉从来都会留一盏灯的江承恩突然听到窗外有一些小动静,便立马吹灭了灯。
梅香咏不解地问:“主子,你怎么把灯灭了?”
江承恩两步走到床边,捉住梅香咏的手说:“点着灯,我怕你害羞。”然后在梅香咏的手心下迅速写下一个“人”字。
梅香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知道有人监视他们,可接下来干什么梅香咏却不知道,只能傻傻地坐在床角。
哪怕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江承恩也能感受到梅香咏此时的傻劲儿。
他将梅香咏拉到自己的身边,摸黑凑近她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话本看了不少,会叫吗?姑娘家被流氓欺负时的那种叫法。”
两人以前不是没有小声说过话,但靠得这么近,在这么黑的情况下还没有过。
因为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梅香咏耳边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她发现自己还能感觉到她主子呵在她耳边的热气中还带着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