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上(35)

黔国公来女道观干嘛？又有女客，不是该避讳的吗？

二人一脸狐疑，只得低眉顺眼迎了出去，不曾想，窦颙之配置穆廷芳过来了。姐妹二人忙见礼，

穆廷芳虚扶请二人免礼，“论亲戚，你们该叫我一声舅公。”

说着，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主位上。窦颙之则连连使眼色给心念。

心念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不等心诺开口，穆廷芳就问，“这是怎么一会儿事？”

那赖氏刚开口说了句“民妇……” 早就被穆廷芳身旁的下人夹了出去，“赶紧走，别脏了这里。”

心诺组织了下语言，道，“回国公爷，刚才的民妇要把女儿送人做童养媳，我因怜惜那女孩绣工好，想着收到秀坊做工。正在商量此事。”

穆廷芳大量了下心诺，笑道，“原来是桩小事，” 不等心诺说什么，吩咐身边的人，“去给那刁民说，她女儿我买了。”

又对心诺道，“一会儿卖身契和丫头一并给你，就算是舅公的见面礼吧。”

心诺忙拒绝，“这怎好。” 说着，看了眼卢妈妈，那卢妈妈一阵风一样出去了。

一会儿，穆廷芳的人拿着卖身契回话，“回国公爷，这是卖身契。”

穆廷芳点了点头，看着心诺，“让丫头们收下吧。”

心诺心下狐疑，但事已至此，救人救到底，总不能真让人跟着去云南吧。笑着收下。

见心诺收下，穆廷芳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此时，窦颙之适时的插话，带着姐妹二人陪着穆廷芳将清远观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心诺心里有事，跟在后面唯唯诺诺，倒是心念和窦颙之二人，与穆廷芳越说越投机，到了最后甚至相约去登高。心诺当即表示要回家请示父母再说。穆廷芳笑了笑没说话。

回来路上，心诺不免抱怨心念，“一看他就是黄鼠狼，又比我们辈分高，远远的离了他才对。”

心念心情很好，“你也说他比我们辈分高，又是你们的媒人，还是虞表弟的舅舅，都是姻亲。再说，又帮你解了围。不过是登高，到时候，我们坐了竹椅远远的跟着就是。”

心诺觉得这件事可以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回家吧赖氏的事情说了，美露实时的接话，“我觉得大小姐说的是，而且，当时的银子是卢妈妈给的，不仅如此，卢妈妈还给了黔国公管事一个大红包。”

心诺一听，频频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美露满眼都是星星眼。对卢妈妈的崇拜之情如那江水滔滔不绝。

心诺则敲打她，“你要和卢妈妈多学学才是，等你什么时候和卢妈妈一样能干了。我也就放心了。” 美露立刻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中秋

中秋前三天，窦颙之亲自送了中秋礼过来。可巧林举人去了书院，祁太太带着心念去了绣坊看心念的嫁衣做的怎么样了，顺便再挑些首饰。祁老夫人听说很感兴趣，也跟着一起去了。

算来算去，家里只有心诺一人。

心诺听了禀报，冷哼了一声，才吩咐把人请到前面会客厅。自己换了衣裳才姗姗来迟。

窦颙之坐在太师椅上，越过打开的窗棂，看到远远走来的是心诺，心里就有些失望。但还是远远的站起来行礼，“二妹妹可大安了？”

心诺忙回礼，“多谢姐夫。不过是晚上吹了点凉风，吃了剂药就好了。老太太太太可好？家里的侄儿侄女们都好？”

窦颙之看着心诺绷着脸，又气馁的几分，听着话里的客气疏离，也只得客气了几句，听闻都不在，不过虚坐了坐就告辞了。

心诺客客气气的送了他去，心理懊恼。正是此时，美露说，黔国公家如夫人请太太过去，说是要把年氏领回去。此年氏正是上次送过去的瘦马。

心诺气恼，也不等娘回来，派了婆子小厮就将人领了回来，人还未回，心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卢妈妈去了明月坊亲自挑了五个瘦马，或娇柔，或雍容，或小家碧玉等各色均有，打发卢妈妈亲自送过去给如夫人，并带话：二小姐挑的送过来给国公爷，夫人们解闷。

到了日落，祁太太等人回来听说了此时，还未开口，心念急急的道，“你太急躁了，这要是传到虞家耳朵里，不要影响你的亲事吧。”

心诺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道，“这样的媒人不要也罢。”

祁太太看了又看两个女儿，半晌，才叹了口气，“送就送了吧。”

祁老夫人皱了皱眉，“穆家越来越不堪了。” 祁太太继而想起了虞远，“那孩子也够可怜的，摊上这么个继母。”

心诺看娘亲没有说什么，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大半，到了次日，特意让美露去打听昨晚祁太太几时睡的，睡的好不好？请安的时候，祁太太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里都是宠溺，“这么鲁莽，现在知道后悔了？等过了节再和你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