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彷徨(76)
“不行。”她拍了一下脑袋,说,“你这样道歉,说我真诚地向王雨薇小姐道歉。”
他看着她越来越不象话,心里的气是不打一处来。但为了节省时间,为了感谢她的帮助,他不好意思去说什么。厚着脸皮说:“我真诚地向王雨薇小姐道歉。”
“乖了。没关系的。”她看到他很顺从自己,就又拿出了自己的条件,“到了北京,须陪我到处玩玩。”
“这个……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她娇声娇气地说。
“你很古怪啊。你不知道我现在心烦吗?我哪里有空在这里和你胡扯。”
“你不要生气吗?我不要求了,只要你带我去北京,我什么也不要求你了。”她很乖地退缩了,面颊羞的通红。
他看着她,多么好的一个女孩,这样简单的要求我却拒绝了她,我真不知该怎么打自己?他放低声音:“到北京再说,走吧。”
北京的六月天已是很热了,连丝毫的风气都没有,更显的憋闷不已。
贾剑风带着母亲东找找,西寻寻,才好不容易地找到了那家医院。
“妈,这就是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贾剑风喜滋滋地说着,“我们终于找到了。”
而她早已心灰意冷,就是天塌下来,地凸上来,她也不会再去动什么求生的意念,可以说心完全死去了。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意念,就是在死前能够看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剑平,可到现在他还没有出现在面前。
贾剑风看着妈妈凄楚可怜的神情,心中不禁的涌出一股股酸水。默默地说:“妈妈,你放心,儿子一定给你找一个很好的医生,把你的病给彻底治好。”眼里的泪水却已打湿了眼眶。
办好住院手续,挂了号,就开始做各种各样的手术前测验。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正凝视着一个脑部片子,嘴里不时地发出小小的叹息,神情肃然,无忧也无喜。过了一会,才转过身子来,对着剑风和他妈妈说:“从片子以及很多实验的情况来看,你这个病呢是由炎症引起的。因为你左半部分的头皮已不长头发,也就是说已死去,无法从这里散热,也无法从这里吸气,导致聚集在这里的病毒无法被杀死,久而久之,就成了细菌繁衍的良好场所。”
“医生,那还有得治吗?”她听的模模糊糊,也不懂医生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治疗之前,我们得做一些研究,共同商量,共同会诊,才能够去治。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和你的儿子说些事情,会对你的治疗有很大的帮助。”
剑风把妈妈送回病房就快速地回来了。
“医生,我妈妈的情况到底如何?你不用瞒我的。”他神情慌张地问到。
“刚才我也说了,也许她听不懂,但你应该听的懂吧。”
“难道这个病不好治?”
“是的。她患的是脑细胞癌,又是恶性的。的确很难治。”
“很难治,也就是说有法子治。求求你了医生,一定要把我妈妈的病治好,多少钱我都认。”
“这不是钱的问题就能解决的事,世上多少腰缠万贯的人,对于病却束手无策,只有等死的份。钱在关键时刻能解决问题,也不能解决问题,要分清对待的是什么事?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你是个医生,我也是个医生,病人是否能逃过一劫?钱并不是说了算数的。”
“哦,你也是个医生,那这种情况你也要看开些,对病人的病情还是要好好隐瞒的。我们会尽量尽力地去治,你放心好了。”
“那需要多少钱的手术费呢?”
“手术费吗?一般在两万到三万之间,不会过高,也不会过低。”
“哦,谢谢你医生。”
“不用客气。”
病房中,住的病员是五花八门,有的是大人,有的是几岁的小孩,有的则是体力不支的老人。他们都在默默地喘息,都在默默地等待治疗,无论这结果是好是歹?其实,谁又能知道将来的事呢?
剑风他妈仰躺在病床上,两眼紧密地闭着。从医生的神情及语气里,她也能辨别个几分真相,是的,她的病会很难治。这病根是什么?她心中也是再清楚不过了,这还要回到三十多年前。
在她十八岁那年,正是国家经济困难时期,不仅是国家穷的滴油未有,普通的农民家庭就更不用说。
一大早,她积极主动地上山砍了些柴就背回了家,本想着吃点早饭后,就可以和同村的女孩一起出去玩了,而妈妈又说让她去压棉,家里的棉被、棉袄需要填点新棉绒。她就顺从的答应了,背着半袋不算沉的棉花心有埋怨的去了五里之外的一个村庄,是有专门压棉厂子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