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传说中的归云少庄主(18)
风不得已后退着,在剑的逼迫下分裂了。漫天而来的竹叶瞬间化为了散着绿光的齑粉,铺天盖地的降下,掩盖了枯黄的竹叶。凌厉的杀风散尽,被剑拆成了几丝微弱的和风,和风渐渐飘远。
被竹叶所伤的绿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长回了原状,片刻前还汹涌着肃杀气息的竹林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一如墨殇还未踏进时的宁静清和。
竹间隐隐约约传来玉笛的吹奏之声,凄婉而哀怨,笛声透过万竿的碧竹仿佛是多情女子在耳边呢喃着什么。墨殇淡淡一笑,熟悉的曲调正是辞锦真人平日所吹的折杨柳。
她扯下衣襟包扎被竹叶利刃所伤的血口,从怀中掏出细绳和简朴的木钗随意绾成了一个道髻,随即便循着笛声去找辞锦真人。
辞锦真人仍是与从前一样的散漫,仿佛没长骨头般斜躺在青玉长凳上,面前的圆桌上倒着数瓶羊脂白玉制成的酒瓶,酒瓶的中央是几碟吃了一半的炒肉。
“哟,徒弟打完了?”辞锦真人见墨殇来了便放下了笛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毫不顾忌地从桌上取下一瓶未开封的酒。嗅了嗅,白皙的脸浮起了一抹淡红,而后便很是豪气地打开了酒封,灌下了一大口酒,饮罢,极为享受地啊了一声。
“师父你触犯了凌天门门规地二百七十三条,门下弟子不得饮酒食肉。贵为一方长老竟然还有口腹之欲?徒弟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墨殇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了一长卷门规誊抄本,面无表情地念着,说罢冷冷地盯视着辞锦真人,活像一位铁面无私的包公在给做了伤天害理之事的犯人定罪。
辞锦真人被这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只好悻悻然放下了酒瓶。
当放下后她才意识到她这一系列行为多么灵异——对啊,她堂堂一方长老辞锦真人凭什么要听徒弟的话?!她猛地从桌上拿起酒瓶,狂灌下去,清冽的酒滑过喉咙,随即在肚子里烧起一堆暖洋洋的火,她借着酒性向面前之人怒吼道:“老子就是爱喝酒,爱吃肉!这是血性,血性懂不懂?我辞锦可不像他们那些顽固东西,死守着没用的规矩!你要是我徒弟就别和我讲这些!”
墨殇没想到辞锦真人反应会这么大,叹了口气后在对面的长凳上坐下,定定地看着辞锦真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辞锦真人竟然在墨殇眼中察觉出了些许泪意,她不由得愕然,回头想了想自己的话……呃,似乎是有点过分。
这孩子小时候经历了家仇血恨,在自己将她带回凌天门后就发现她性情孤介得紧。她从不和门派里的小孩打闹,在门派里常去的地方只有两个,重华殿和藏经阁。每天除了修炼就是读书,全然是一个“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典范。平时和她往来的也只有两人,就是辞锦和藏经阁管书的小丫头。日子久了,辞锦就发现这徒弟实际上在门派上上下下九千多人里实际信赖的只有她辞锦一个。
辞锦真人放下了酒瓶,赫然地从酒瓶下取出被酒浸湿的字条,聪明地转移了话题:“额,今日掌门送来一书,我大略看了看得知掌门同意你去竹林剑墟挑剑,你今日便去找天云阁的苍云老头报上我的名号,老头若是识相就会打开门。哦,对了!剑墟里的剑会择主,因此不是你选剑而是剑选你,”说着辞锦真人上下扫视了一眼徒弟,带着几分得意继续道“不过你吗,就不用操心剑不选人了,啧啧啧,到底是我辞锦教得好……“女子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毫无半点作为一方长老该有的形象。
第七章 天云竹
第七章天云竹
眼前的这间阁楼实在破旧得不像是向来富丽堂皇的凌天门中最为机密的机构——天云阁。
木雕的阁楼落满厚重的灰尘,叩门的大锁锈迹斑斑根本就看不出大锁的原本形状,罩窗的纱被孩子用石头砸出了好几个大洞,破旧的木门上被虫蛀了几个臌胀的包,甚至还裂开了一丝缝,从缝中若有若无地飘出煤烟的臭味。
这,实在是比被枯叶埋葬的重雾殿还令人……惊讶。
墨殇轻扣了扣门,门内远远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马上来。”随着话音落下,一阵轮椅驰过的咿呀轻响向大门行来。然而,没等那人走近来开门。就只见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沉重呻吟,面前的门终于郑重地倒下了。“轰”的一声重响,门向内倒下了。激起一片迷蒙的烟尘,瞬间模糊了墨殇的视线。煤烟味愈发浓烈起来,刺得她鼻子发酸。
坐着轮椅的人从黑暗中驶近,全不在意地任轮椅压过倒塌的木板,木板发出了咚咚轻响,好不容易散去的烟尘迷障般再次升起。烟尘散去后墨殇看清了那人,是个戴着鬼怪面具的老人,如雪白发下是一张狰狞的鬼脸,鬼脸面具上两个黑洞般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