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103)+番外

孙肃最后跟我说抱歉，他说好好一顿饭最后越说越不开心。

我笑着说没关系。

回家的路上，我想其实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边黎和终昌有任何关系，而且就算证明了又能怎么样。

单俊说他们因为一件小事耽搁在A市，如果这件小事是终昌，那么终昌在边黎的心中或许并不重要。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吗？

深厚到边黎不惜向政府高官的乘龙快婿出手？

不知不觉走到美术馆，我跟边黎第二次见面就在这里，这是一家私人美术馆，偶尔展览一些小众画家的作品。

门上挂了锁，门廊的位置落了轻薄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来打理，边黎曾经住在这里，我以为这是他的产业之一。

一个门卫走出来，他告诉我这里下个月就要卖出去，他还抱怨老板已经很久没来过，要不是工资每个月自动转到卡上，他都要辞职。

边黎也太不着调了。

或许事情太多，忘记曾经的落脚地。

“老板是不是姓边？”如果是边黎的产业，我或许能以半个老板的身份帮这个抱怨的门卫解决一下后续。

“不姓边。”门卫摇头。

那就不是边黎的产业，我正要走。

“姓终。”

我难以置信地回头。

“你没弄错？”

门卫有些不满，“我在这里做了四五年了，怎么会搞错，终先生人很好，四年前我爱人生病还是他帮我垫的前期医药费，不然我怎么会守这么久。”

我感觉嗓子发干，“终先生是，是一个怎样的人？”

门卫说了很多，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絮絮叨叨，“哎呀，这么一看，你跟终先生还挺像，不过你比终先生更年轻，更好看，也不知道辞职前还能不能再见他一次，打他电话，他也不接，估计是换号码了吧……”

这就是死人的好处，都死了，活着的人还念念不忘。

甚至为了那个人做下不道德甚至是违法的事情。

我开始跟孙肃约会。

如果一起看电影，看画展，看球赛算作约会，那就是约会吧！

孙肃有些犹豫，我说边黎没空，也不喜欢这些事情，我还说总不能因为是个同性恋，就不能跟任何同性交往。

他很高兴我有这种觉悟，带我去见了他的大学校友，他们有些人进了公职系统，有些则转行做起完全不相干的行业，最厉害的一个开了私家侦探社，居然还很出名。

他们组建了一支冰球队，每周都要约一次。

我对运动一窍不通，站在滑冰场旁边分不清谁是谁。

但有一个人很厉害，他总进球，被对方几番拦截都能冲破重围将球打进。

一场下来，这个人被几个对手围在中间暴打，他一下钻出来朝远处滑去，矫健的身影让我想起飞燕。

他突然朝我滑来，离得远远的，他抬起拳头，我伸出拳头跟他碰了一下，他缓缓停下摘下护具。

孙肃笑着说，“要不要下场玩玩？”

我摆手。

“试试？”

我转身就走，他拉住我，笑得岔气，“行行行，大画家，我不为难你。”

另一个人滑过来，给了孙肃一拳，他摘下护具跟我说，“你别跟他玩太近，这家伙坏得很。”

我笑着说，“我就喜欢跟坏蛋玩。”

对方啧啧啧地离开。

跟他们一起吃大排档，啤酒一件一件地抬，我喝到第六瓶就不行了，他们都嘲笑我是女人。

孙肃也笑，真的是损友。

分开的时候孙肃问要不要送我，我摆摆手，又不是情侣，送个屁。

我走很远回头，看见下午跟我开玩笑的那人站在孙肃身旁，他跟孙肃说了什么，孙肃朝着他的脸揍了一拳。

单俊说得对，我就是祸害。

我决定不找孙肃玩了。

于是我又去找夏宙，发现他居然有个妹妹，叫夏雪，小女孩读初中，正是叛逆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跟她哥一样锋利，好像我是什么坏人，随时要把她哥怎么样似的。

坐了没多久，夏雪就放下对我的敌意。

我给她勾了张肖像，她很高兴，问我可不可以画上漂亮的裙子。

“要哪种裙子？”

“很华丽，公主穿的裙子，裙摆能拖十多米那种，上面铺满各种宝石。”

我说，“铺钻石还差不多，铺宝石的话容易把裙摆拉断。”

夏宙终于笑起来，他一个晚上都皱着眉头。

他住的地方是租的，小小一个阁楼，两张小床，一左一右，他和夏雪都住这里，晚上睡觉中间就拉个帘子，很不方便。

我当时还不知道司星宇就是在这里把夏宙给强了，夏宙担心夏雨听见，硬是忍着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