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开始调皮就是放松的表现。

园长又说，“万深的妈妈搬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回来找孩子，你们放心。”

我一点都不担心，边黎做事我最放心，除非季榕自己想找妈妈，我也有私心，没有告诉园长万深再也不叫万深，而叫季榕，榕树的榕。

榕的寓意，是幸福长寿的意思。

我在过道里碰见陈小芳，她还是一看见我就很拘谨，“季老师明年还来吗？”

我掏出手机找她要微信，她更紧张，二维码点了半天都没点开，加好微信后，我说，“明年应该不来了，政府好像给这边的街区拨了款项，到时候每到暑假，会从其他的幼儿园调老师过来帮忙或者请专业人手。”

这件事是边黎告诉我的，我很高兴边黎愿意去做一些帮助他人的事情。

陈小芳显得有些失望，我笑着说，“我还记得帮你找男朋友的事情，你是喜欢脸帅一点的，还是钱多一点的？”

她顿时瞪着眼睛看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不过陈小芳最后还是告诉我，不需要多帅，也不需要多有钱，就是看起来脾气好，温和点就行，最好会画画。

陈小芳可不喜欢我，她只是有点崇拜我。

这点令我得意了好几天。

我去跟孙肃道别，他已经办完手续，在幼儿园门口等我，自从边黎给我送饭起，孙肃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以为他当时就不来幼儿园了，问了陈小芳才知道他依旧每天来，只是不出现在我们面前。

果然是警界优秀人才，侦查能力真厉害。

孙肃邀请我去他的学校逛逛。

他任职的小学就在附近，我们步行过去。

柴威的案子他也知道，他说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魏凝被开除公职，但是她的开除可能不比死亡好多少。

魏凝跟情夫在酒店淫乱的视频被公布。

“魏凝是谁？”我不记得认识这个人。

孙肃看了我半天，松了口气，“就是第二次对你刑讯的那个女人。”

我打了个冷颤，这个女人将笔放入我的口中，捣破我的舌头和口腔，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吃流食。

孙肃说这个女人在公职系统的声誉一直颇受争议，她的级别不低，似乎不是通过什么正规手段上位，但是她对刑讯很有一套，在几个大案要案中立下汗马功劳，可以说只要不出原则性错误，她升到警督的位置指日可待。

但是淫乱视频一出，这个女人不可能再有任何前途。

孙肃不认为她会有情夫。

这次我很坚定，“你又在怀疑边黎？”

孙肃只说，“我怀不怀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是他做的，他还是被A市的政客们奉为座上宾，所以我离开公职系统是正确的。”

我失笑，“你还是为离开的事情有一点点纠结。”

“可能吧！”

孙肃是猎人，他只需要通过痕迹就能辨别猎物的方向。

我心里流下冷汗，幸好他离开了。

有学生在操场上玩游戏，看见孙肃纷纷跟他打招呼，那些孩子都崇拜地看着他。

他说组建了一个搏击队，有望夺得十月份的中小学生组的冠军。

挺好。

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一个长廊，上面贴满照片，都是为学校夺得荣誉的历年优秀老师。

我觉得挺有意思，一张张看下去。

“你的照片在不在？”

孙肃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十月份要努力拿奖，拿奖后就能上榜，以后也会有人像你一样仔细地朗读我们曾经的荣耀。”

“终昌，优秀音乐教师，带领第四十五届学生荣获全市音乐之声合唱团第一名，带领第四十六届学生斩获全国……”

我的声音慢慢停止，照片上一个青年笑意盈盈地看着镜头，他长得不算特别帅，但我为他的气质所折服，他的目光透过镜头看着远方，温柔且坚定。

他……说不出来，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我移开目光，看见孙肃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你不认识？”

我为什么要认识？

“他很出名？”

孙肃欲言又止，“没事，你不认识就算了。”

终昌，我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同样觉得这个名字有种陌生的熟悉感，终结的繁荣，不吉利，就像万深，像边黎。

跟孙肃告别后我去了一趟学校。

消完假我就要正式开始上课。

我不想上学，我想天天跟边黎鬼混。

鱼嫱约我一起吃饭。

我开着车在宿舍楼下接她，宿舍楼上都轰动了，全部伸出脑袋往下看。

鱼嫱坐在车上左摸右看，激动地说，“季桐，这，这就是超跑呀，坐上来原来是这个样子，我好激动，快快，给我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