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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7淬镜(7)

白雪岚唯恐怀风饮酒伤胃,喊一个护兵过来,叫再拿些下酒的吃食。

戴芸以为也就还是些果子点心之类的,不想过了一刻钟左右,端上来,竟是烤羊寸骨、吊烧鸭子、红烧排骨三个大荤,热气腾腾,一瞬间,车厢里都是食物香气。

戴芸问,“难道这火车上,还预备着厨房?”

白雪岚说,“只是一个小厨房,再好的厨子到了这,也施展不开。这几样是先就做好了,带到车上,要吃的时候,随便热一热就端上来。戴小姐,不要嫌简慢了。”

戴芸叹道,“您真是懂得享福。我这样上路,能不吃冷饭就是心满意足,若还嫌这嫌那,也就是自己讨人嫌。”

再一会,护兵又上来了,把一碟香菇炒青菜放在桌上。

瞧那色泽,十分新鲜好看。

白雪岚拿起一双筷子,却不是自己用,而是递到宣怀风跟前。

宣怀风摇摇头说,“火车上晃得很,肚肠好像也跟着晃起来了,一点也不觉着饿。”

白雪岚皱起眉道,“这不好,你是有点晕了。快吃一点,把胃垫一垫。别的都是临时加热,就这一样是新鲜做的。难为厨子摇摇晃晃地在火车上炒菜,你好歹赏一赏脸。”

挟了一筷子香菇,放到宣怀风面前的碗里,颇有上司命令下属的气势。

忽望见戴芸在桌子对面看着他们微笑,白雪岚这做主人翁的,情面上却不过,也顺道挟了一筷子,送到戴芸碗里,“戴小姐,别客气。”

戴芸道了多谢,将他挟的那片青菜放到嘴里咀嚼,只觉说不出的可口。

宣怀风吃了一块香菇,果然觉得胃里舒服些,便也慢慢吃起来,再要斟酒,白雪岚却不允许了。

于是,原本的闲谈,顺势成了一顿荤素齐全的午饭。

从前老人们吃饭,讲究食不言,到了现在,时髦的男女,都不爱埋头吃喝,总是爱谈上几句的。

戴芸吃了几口,拿手帕拭了拭唇角,又思索道,“我回想刚才白总长说的那些话,有一个问题。只是贸然问出来,又怕得罪了人。”

白雪岚说,“你请说。”

戴芸说,“白总长既然坚持人性本恶论,那又如何评价自己呢?难道您认为,您的本性也是恶的?”

白雪岚淡然道,“我的本性,当然也是恶的。不但如此,我估量着,还是恶中之恶。”

戴芸摇头笑道,“这话就不对了。依我对您的认识,您是真正有着正义感的人,既惩戒烟贩子那样的犯罪者,又怜惜穷苦,捐资助学。像您这种的,都叫恶中之恶,那天底下的善良就无可立足了。”

白雪岚说,“你听我说完。我自认自己的天性是恶的,但我又很幸运,在后天的人生里,受到了最美好的影响。在没见过这美好之前,我并不知道人世间还有如此灿烂可爱的光明,等见了,我就不肯放手了,拼了老命也要追逐上,对方不答应给呢,我就或者偷,或者抢,总要占有了才好。若是有人和我抢,我就更凶恶了,非当敌人一样杀绝了才安心。你说,我这种思想,是不是属于恶呢?然而,我是控制不住的本能。”

戴芸沉思了一会说,“您这些话,我听得心惊肉跳,但又觉得您是心里充满了感慨。那最美好的影响,可有具体的指向呢?”

白雪岚微笑道,“西方的神,总是爱派一些使者到人间传递福音。那完美无瑕的使者,人们都叫他安琪儿。哪怕罪孽最深重的人,只要见了他,也是可以得到宽恕,死后可以上天堂。我所说的,自然是我人生中的安琪儿。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能拯救我的那条救生索,就系在他身上了。他牵着我,我能跟着他到天堂去。若没有他,我恐怕就不是坐在你面前正义的白总长了,而是成为一个满身罪孽,人见人恨的角色。”

他心里已经有了人,这意思,戴芸是听明白了,秀美的脸庞微一黯淡,矜持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忽听一声响动。

原来宣怀风挟菜,手肘不小心碰着桌上的酒瓶。

那酒瓶砰地倒在桌上,偏偏瓶盖没盖好,酒液顿时流淌出来,湿了小半个桌面,又从桌面边缘滴滴答答,落在地面昂贵的地毯上。

半个车厢,瞬时充满浓烈的酒香。

宣怀风哎呀一声,歉疚道,“我这样冒失。”

一边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扶酒瓶,又要找抹布来擦桌子。

白雪岚拉他回来,“火车在晃呢,小心跌了。”

宣怀风饮了两杯伏特加,已有微醺之感,再听他和戴芸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惊心动魄之间,又是神思迷离。此刻站在晃动的火车上,就如站在云霄上般恍惚,嘴里仍说,“这地毯可是公物,这样弄脏了……”

白雪岚说,“东西值什么,你跌一跤,那才够值的。”

回头对戴芸说,“戴小姐,我先把他带到房里歇歇,你请自便。”

便把宣怀风拉回房里去了。

第六章

白雪岚抱着宣怀风进房,顺脚把房门踢得掩上。

他把宣怀风放在床上,心就如外头天上挂着的大太阳那样灼热。偏宣怀风喝了酒,腮帮飞红,满嘴里喃喃叫热,一边便伸手自己解衣领扣子,活脱脱叫人意乱神迷的慵懒痴态。

白雪岚见了衣领半开半解,露出半截白玉似的项颈,忍不住自己也脱了上衣。往床上一坐,正要解西裤的皮带,宣怀风身子一伏,主动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翻过身来,眼睛怔怔地往上盯着白雪岚打量,眸中氤氲水汽。

白雪岚笑道,“这是真醉了。”

拿手拨宣怀风下巴。

宣怀风一点抗拒的意思也没有,只由白雪岚指尖摩挲他的下巴,仿佛被人挠着痒痒的猫儿。白雪岚拨了两下,把宣怀风的头从大腿搬下去,放在床上。才把皮带解开,身后忽然一团热软挨上来,原来宣怀风不耐烦躺在床上,趁着酒劲又翻身坐起来,把身子懒懒伏在白雪岚背上。

白雪岚好笑又好气,“平时多说一句话都腼腆,今天喝了几口酒,就要翻天了。”

对着自动送上门的美食,何况他向来又是个吃不够的,一边说着,一边极快地褪了衣裤,转身把宣怀风抱了。

正在脱宣怀风的下衣,宣怀风又不老实了,嘴里念念叨叨,两手上来,搂着白雪岚的脖子,像要荡秋千似的左右摆着身子。

白雪岚奇道,“这是什么西洋花招?”

宣怀风却口齿不清地反问,“你怎么晃个不停,眼睛都花了。”

白雪岚哑然失笑,“只是眼睛花吗?我看你是醉得天女散花了。”

他笑,宣怀风竟也跟着他笑。

宣怀风的长裤已被褪了大半,大概是布料挂在脚踝上不舒服,宣怀风又胡乱挣起脚来。白雪岚不提防,差点让他蹬下床去,忙把他按住,说,“别闹了,留着力气等下折腾,好着呢。”

宣怀风此刻被酒精侵蚀了脑子,听他这些淫邪的暗示,也不知道反抗,反而咯一声笑了,跟着白雪岚学嘴,也喃喃说,“好着呢。”

他见白雪岚方才按着自己,觉得这也是好玩的,趁着白雪岚给他脱袜子不留神,忽然坐起来,爬在白雪岚身上,便要按白雪岚。

白雪岚原要扛着,看他如此可爱,心又软了,顺着势就仰天倒在床上,无可奈何地问,“你今天是要发落我了?”

宣怀风也不答,像个孩子似的自顾得趣,两脚跨坐在白雪岚身上,只拿手东摸摸西摸摸。

白雪岚不由呻吟一声,沙哑着嗓子说,“亲亲,你再往下摸一点。”

宣怀风果然往下,白雪岚便又欢愉地呻吟出来。

不一会,白雪岚问,“怎么不动了?你快继续吧。”

宣怀风不像刚才那样有兴致了,睫毛扇了扇,露出点醉者欲睡的懵懂。

白雪岚忙说,“哎,你可不许睡……”

话未说完,宣怀风已恹恹趴下,就伏下白雪岚赤裸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若在平日,白雪岚是很甘心被爱人当成床垫的,但此时此刻箭在弦上,如何能不发?虽宣怀风昏昏欲睡的姿态十分可爱,白雪岚也忍不得了,叫了两声,见宣怀风不动,将身上趴着的宣怀风抱了,把他在床上摆出仰卧的姿态。

宣怀风酒意醺醺,将睡未睡,任由白雪岚摆布,只是偶然把赤裸美丽的脚踝动一动。

白雪岚分开他的双膝,低声说,“亲亲,我这可进去了。”

宣怀风似听不懂他说什么,半睁着眼睛,懵懵的,那模样真是活色生香。

白雪岚从进门开始,阳刚之气都聚在下身,让宣怀风闹这一会,早已硬胀贲跳得发疼,便抓着宣怀风两腿,一气送到甜蜜柔软中去。

宣怀风宛如受了偷袭,眼睛猛然瞪大,喉咙里便挤出呜地一声。

白雪岚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劲使大了,醉酒的人少不得要闹腾起来。不想宣怀风呜咽两声,却没怎么反抗,只是一双蒙上水雾的眸子,委委屈屈地看着头顶上的白雪岚。

白雪岚一颗心又热又软,如奶油撂在油锅里一般,一点不剩地溶化了,吻着他的额头,轻轻说,“不疼的,乖,可就不疼了?”

宣怀风起先还有些委屈,但适应了白雪岚的动作,反得了一些苦闷甜美的趣味,眉虽仍蹙得紧紧,也泄露出许多风流情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