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哄哄我呀(110)
“不,我不行!”
不等江阙说完,闻祁之就脸色煞白地摁着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表情十分惶恐,还带着几分忌惮。
江阙见此拧眉,众人也都不解地看着闻祁之。
闻祁之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激烈了,垂着眼,嗓音发颤地含糊解释道:“我…我是O型血,我、我不能给阿姐输血。”
江阙眼里流露出一抹探究,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丢开闻祁之问其他人,“你们谁是AB型血。”
“我是。”冉纱撩起袖子说,“抽我的。”
医生白着脸摇摇头。
他这一个摇头,生生让江阙把心脏吊到了嗓眼处。
“你什么意思?”
“先生,”医生说,“小夫人本就凝血功能不好,再加上多处骨折、出血,需要非常多非常多的血浆。仅仅一个人,肯定不够。”
“去…去!马上去把附近医院能调动的AB型血浆都调过来!”江阙觉得自己耳朵在嗡鸣,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你们谁是AB型的血…谁是AB型?把别墅里的人全都叫过来!全都叫过来!”
一时间偌大寂静的走廊里,只有江阙绝望的嘶吼声回荡着。
几乎下一瞬,顾泽说他是AB型号血;宴叔则立马联系各大医院,并吩咐别墅的人都过来。
走廊乱成一团,而在手术室里,仪器的‘滴滴’声越叫越响。
窗外又下起了雪。
-
三个月后。
一个穿着柔软白裙的小姑娘掀开蚕丝被子,赤脚下床。她露在外面的两截儿小腿,纤细而脆弱,像是风一摧就会折了似的。
许是长时间不见阳光的缘故,原本莹润透亮的肌肤带着种病态的苍白,就连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
尤其身上各个关节以及脑袋上缠着一圈圈弹力绷带,看起来像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不过最让人在意的是这个房间。
原本的粉色窗幔全都被拆除,和一些带着尖锐棱角的摆设统被撤掉不说,还摆满了各种看着价值不菲的精密仪器。以及桌子、床脚、墙角所有但凡会给人造成伤害的地方,统统都被厚厚的海绵包裹着。
闻梨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拉开房门,刺眼的阳光瞬间就从走廊上铺天盖地地照了进来。
她不适应地抬手遮了遮。
下一瞬,老人慈祥的眉眼就落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宴叔,”闻梨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但说话的时候仍旧还是须软无力,“哥哥还没回来啊。”
“先生十五分钟前发的消息说回来,估计快到家了。”
闻梨哦了声,扯出一抹虚弱缥缈到像是泡影的笑,“哥哥最近天天两头跑,都累坏了。”
宴叔怜惜道:“小夫人,只要你好好的,先生再累都开心。”
三个月前,闻梨从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摔下来,全身多出骨折,颅内也有淤血,险些颅脑损伤导致死亡。要不是沃克妙手回春,几次三番地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现在,恐怕早就下去陪她妈妈了。
不过她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后遗症却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她无数次地返厂重修。
无数次反反复复地被重新推进手术室,出来,再进去。
中间有一段时间,闻梨全身关节肿胀的像是发面馒头,并伴随着头痛、癫痫样发作等症状,将她折磨的动了轻生的念头。
可看着江阙红着眼一遍遍哄着哀求她,她怎么都放心不下他。
她要是真怎么了,那江阙以后该怎么办?
随着这个念头,闻梨最终还是硬生生咬牙扛了下来。
然后终于迎来了今天这样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闻梨弯了弯唇,笑着道:“宴叔,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哥哥也会好好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别太担心。”
“是啊,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宴叔眼底有些湿润,“对了小夫人,今天感觉还好吗?”
闻梨点头,“今天起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有劲儿了,走路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宴叔问,“那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闻梨想了想说:“我觉得嘴巴里面没味儿,可以吃点甜的东西吗?”
“当然可以!我马上就吩咐厨房去做,小夫人你就——”
“阿慈。”
宴叔还没说完,江阙就风尘仆仆而来。
男人这些日子来清减了许多,面部轮廓愈发锋利,五官愈发深邃。但是看着她的的时候,眉眼间依旧还是浓郁到晕不开的温柔。
闻梨看着不停喘息着,显然一路跑上来的江阙,笑吟吟地唤道:“哥哥,回来啦。”
江阙神色动容,快步走到小姑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