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悬黎(38)+番外
记得昨日——
“文元,你喂我呗。”我眨眨眼对她说。
“你自己吃!”
“手疼,自己吃不了。”
“右手又没事。”
小丫头不顾我委屈巴巴的装可怜,她现在根本不吃我这套了。我叹道:“文元,你不心疼我了!”
文元咳得差点呛到,她太善良,妥协地拿起碗喂我喝粥。被她这样伺候,实在有些得意忘形,笑嘻嘻说:“文元,这粥好甜呐!你也尝一口,今日这粥格外甜。”
不知怎地就把她蛊惑了,她舀了一勺递到自己口中,含了含细细品咂,不知品出粥有什么味道。
看着这样的她,我却忽而失了神。
她就坐在榻边,漂亮的睫毛扑下淡影,抿唇时颊边的梨涡又显露眼前,樱唇润泽饱满,微光之下显现诱人光泽。只是,唇角有一丝粥沫……
鬼使神差,想也未想,我倾身而往吻在她的唇角,欲要把破坏“美景”的粥沫擦掉。
“啪嗒”她手里的粥碗摔到地上,我才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抬眸见江文元神色乍然惊变,呆愣不言,眸子里很伤,难以言喻。
见状我也吓着了,方才心头一动,不受控亲吻了她。我与她解释不清,只一个劲道歉,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替她擦擦那粥沫。
而后。
而后江文元气得眼泪直掉,骂我是登徒子,与县城那群流氓有什么区别?呜咽着哭得伤心至极。
她逃去隔间,哭了许久。我讷讷道歉她并未接受,兀自哭到无声。
时间过得很慢,她哭了许久。
我不能容她再这般折磨自己,便把她抱回了卧房去。安慰与道歉的话已不管用,只得热了粥,她也喝下了;提水给她沐浴,她会去沐浴。只是她不笑不哭,也不说话。
默默的,神色与身影皆很孤独。
……
我便是做了一回登徒子,欺负了小丫头。
懊悔极了,她不喜欢的事我基本不做,偶尔耍赖抱抱她,她并未有反感。只是,江文元她对我吻她的唇这点,反应过于强烈。
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吻她。
碰触上她那温软的脸颊时,亦有抓心捞肝的酥麻和痒陡然升起。整夜里翻来覆,认清了一个情状:
——我,好似喜欢上她了。
何时起的,竟有些记不清。若非这一吻,我大抵仍在迷茫。看过些书,却没谈过恋爱,我并无经验。只是从心。
我的情意却不敢与她说,无法言说。
·
不再多思,日子是好是赖,全凭自己经营。
撑身而起,略过背部的伤痛,洗漱更衣。小院子很安静,江文元不在家,这回不似往日着急,药篓和铲子都少了,她定是上山去了。
果然,家里没有江文元时,清冷得不像话。想一想,自己如今这般,算是单恋吧?就算是心动了,又如何能给江文元一个幸福的将来?
真难为。背了弓箭往山上去,不敢喊江文元,自行在山间寻猎。
午时已过,习惯性往腰间去摸,没摸到装贴饼的布袋,平日里都是她替我备下的。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有些……苦涩。
真是不习惯江文元突然不体贴!
却也怨不得人,一切皆因自己行为莽撞,“轻薄”了那个极容易羞赧的女子。
算是,自食其果。
……
于是一连几日,少不得赔小心,也挖空着心思与她开些玩笑,生恐她气得过于久了,再生出心结来。
只是,效果似乎很一般。
今天收获了一只锦鸡,丢到鸡笼里养着。瞧见那七只小鸡崽都长大了些,才恍惚一下,来这里,竟然过了这么些日子了。
这几日里,尽力多做些家事替她分担,白天都去后山猎捕,江文元难得不反对我在山间捕猎,眼下唯一的来财之道,我亦是做的很勤。
微微有些累,身心皆累。因这些日子来,江文元并不搭理我,同往日温柔恬恬相较,显得很冷淡,偶尔只是点头或摇头,半个字与表情都没有。
家中氛围,有些压抑。
已经第六日了,今天早晨起来时,伙房不见江文元,灶头是冷的,就去卧房找她。
江文元躺着没起来,瞧见她面色苍白,心中已明,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掀了被子看去,下身衣服是干净的,就放下心来。
打来热水给她擦了脸脖子和手心,熬了红糖姜水,端来喂给她喝。江文元这回并未拒绝我的照料,喂到嘴边的都张嘴喝下了。我安心了些。
试着问她“这次月事腹疼比之前好点没?”
上回在县城找大夫开了药,前几日都给她熬来喝过,才喝一次不见得有效果,还是希望能起些作用,减轻点她的疼都是好的。
文元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