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悬黎(70)+番外
嗯!原来,还是尽欢好使。
我好些后她煮了姜糖水喂我喝,转身欲走时,我阖着眼,似无意识般抓住了被角与她的衣摆。尽欢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我仍不愿放开。
我只是想她,……能留一会儿,在这个时刻,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自私的这样想着。
尽欢又叹了口气,坐在床沿看着我。定是看着我的,那柔柔的目光打在我的脸颊上,我清晰能感受到。
晚间我好些了,便起身了。尽欢不让我操劳,她问清如何做之后,便摆桌点香供奉月神。而后,我与她二人吃团圆饭,坐在院里赏月。
对月而坐。我不禁想起,自己已有四个拜月节不曾与人共度了,都快忘记与人团圆是什么感受了。
这些日子来沉溺与尽欢相处,又自行束缚把她推开。心中很苦。尽欢心里大抵苦得不比我少。
往日,我与她看月时,她总是缠着我,索抱索吻或低声细语叙柔情,亦或只是与我贴在一处,什么也不做。定不是现在这般,相对无话。
尽欢望月不语,我对月无言。
团团圆圆的日子,我们挨得近,却又似离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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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吵架只能自愈。很心酸。
29、爱与别
两日来,江文元身子未复原,我是不上山的。
这会儿,江文元在房中做针线,缝些月事带。敲门声响起,我开门只见登门的又是张媒婆,没好气说了句:“张媒婆?你还真是不嫌辛苦啊?这都第几回了?”
冷语中带些恼和愤,却也无能无力。我左右不了江文元的心思,或者说不忍心强迫她。小丫头有自己的选择,她不喜我逼迫她。
张媒婆自顾自说着:“大姑娘,婆子我今日刘家的请,来成好事来了呢!”
江文元听到了院子里的对话,自行出来了。
张媒婆一见江文元,更是语如连珠炮:“哎哟,四姐儿呀,前个儿提的那刘家,你觉得还成不?要我说啊,刘家小六长得模样也俊俏,人又实诚,还比你小上两岁……”
我听不下去了,自行回了卧房,气得趴到床榻上捶了几下,又气又无力。
江文元这丫头,突然之间,对我说不爱就不爱了!连正经理由也没给我一个。真是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竖起耳朵去听她们如何说,江文元声音太小完全听不太清,模模糊糊听着张媒婆一直在细数刘家的好,如何如何的。
时间过得太慢了,我很想出去旁听,却又不知如何过去。也不知过去多久,江文元才进来屋中,并不多言,只是拿起刚刚的针线继续缝着。
“你……应下了?”我等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抬头瞅她,问了她。
江文元“嗯”了一声点点头。
只听到一声心碎的声音,再无其他。疼,也伤。
又过了许久疼得麻木了,我才开口,只是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抖,有点紧,有点低沉:“……何时?”
“便,看那家人的决定,快则,三五月,慢则,一年半载。”江文元垂眸说着,并不看我。
她即使如前日对我虽有关怀,无甚爱意时,我都并未心死。此时,顿觉心中空白无物,再无半分其他念头。
不思不想,无喜无忧。大抵,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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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她身子已无碍,晨起后我便拿了两个贴饼背着弓箭上山了。在南山寻了很远,不觉累,也不觉得饿,直至午时才停下歇歇。习惯性爬上一棵高高的树,吃几口贴饼,喝几口水。
突然,胡思乱想的想到今日是八月二十,——竟然是自己的生日!文元的生日我早先问过她了,是九月十三,还有二十三天。
没想到,自己今日便二十四岁了!
真是“浮生恰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
时间过得真快,此刻竟格外想念二老。若是在从前,老头老太定会千里迢迢赶去我那座城市,给我庆生。应该会有蛋糕,红酒,还有祝福……
呼……想这些也无甚意义,江文元连我生日也没问过,她应该不知道我今天生日吧?哎!罢了。
往南再走了些,路过一个岔口时,听到杂草丛里传来“呼噜”的声音,我立刻就近找了树爬上去,一瞧,两只大野猪在深草丛中呼呼大睡。搭上弓箭连续十几只箭射去,两只猪身上各中了好几箭。
野猪不动了,我跳下来查看。哪知其中一只没断气,赶着要咬上来,我一时不查,被撞了一下,猪身上的血染红了衣服下摆和裤腿。
寻了牛娃几个帮忙把猪抬到村中屠户家时,已经酉时过了。我向来不喜带血回家让江文元担忧的,就去河道里先清洗一番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