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唐一梦空留香1(溯女缘)+晓唐一梦空留香2(287)+晓唐一梦空留香2
爽怡大窘,想要甩脱他的手,他反而握的紧紧的,眼睛却无礼的直瞪着李隆基。爽怡诧异的看着他,今天的他有些奇怪,身上竟带着明显的敌意,这是他以前不会外露的情绪,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李隆基慵懒的笑着,迎视着他,心底却不似面上的轻松,背脊挺得直直的,处于戒备状态。
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原本以为会爆炸的笑话,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爽怡轻轻吟了一声,天志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紧攥着爽怡的手,急忙收摄心神,淡然的道:“此行大凶,你们不该让他们去的。”
他没头没尾的话,听在爽怡的耳中,却似定时炸弹爆炸一般,将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炸得粉碎。“你说什么?难道他们——”
淼一时没听懂,可是看到爽怡惊恐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急急上前,道:“敏敏怎么了?不是不会出问题的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天志盯着李隆基,处变不惊,低声道:“星殒天变,王爷及早打算,方为上策。”
李隆基一愣,脸色大变,拉着淼,转身就走。淼被迫跟着,转头看着爽怡,叫道:“爽怡,爽怡——”
爽怡刚想迈步,却被他拉住,拽到他的身前,正视着他的眼睛。
天志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命数天定。她留在临淄王身边,不是坏事。而你,我不会让你再回去的。”
爽怡愣愣的看着他,沉沦在他幽深碧蓝的眼波中——
远处马车踢踏,渐行渐远——
神龙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一代女皇病逝于洛阳城南上阳宫仙居殿,享年八十二岁。遗诏:“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葬于高宗乾陵,陵前立无字碑;赦免王皇后、萧淑妃二族,并赦褚遂良、韩瑗、柳奭亲属。”
武三思骄拟武则天遗诏,召魏元忠还朝,赐百户。从此,不敢复议武氏之事。
中宗着令重开乾陵陵门,修建陵寝,合葬父母。庙堂之上,反对者云:乾陵已封,不宜再开,惊扰圣驾。又有云:一陵葬二帝,与礼不合。朝臣云云,中宗却异常坚决,重开墓室,父母同穴。
追赠废太子贤为司徒,命其次子守礼迎回雍王灵柩,陪葬乾陵。追封邵王重润为懿德太子,陪葬乾陵,聘国子监丞裴粹亡女为冥婚,与之合葬。追封永泰郡主为公主,令备礼改葬,仍号其墓为陵。并敕令地方寻找义阳、宣城两位长公主,回京受封。
物转星移,雪化、飞雪——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敏模糊中只觉得浑身如散架了一般的疼痛,手不能动,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一切一切,都离她很远很远,她似乎一直在迷雾中打转,找不到出口。吴名骑马而去,丢下她一个人,她在哪儿呢?为什么四周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呢?
茫茫白雾中,竟凭空缀着一树的桃花,馨香异常。风过,枝颤,花落,树下竟有一人着桃红色的衣裙冲她招手。她仔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她跑着,跑着,终于站在了桃树下,握住了女子纤纤素手,女子额前点点梅花妖媚异常,嘴角的冷笑让敏心寒。她想要甩开她的手,却觉得越箍越紧,手脚已被千斤镣铐锁住,站在已经枯死的树下,四周黑暗一片——
眼前的光亮,让她看不清东西。想要伸手挡住着刺眼的光线,右手却剧痛着,让她猛地清醒过来,寻找自己的右手。脖颈还能动,却也隐隐作痛,撇着头看到自己的手臂仍在,只是外面用夹板固定着,很难活动。她又活动了一下其他三肢,左小腿也上着夹板,用棉被垫起,左手、右腿虽疼,却仍能活动。
她心里松了口气,扭头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一件极小的房间,无门无窗,只有她躺着的这张床,和墙壁上一盏灯。室内只有这一点光源,却照亮了整个房间。敏想撑起身子,但身体疼得像大卸八块一样,她尝试了几次,终于老实的躺着,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还记得自己摔下马的那一刻,吴名的手在眼前划过。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由自主的翻滚着,身体麻木的趴在地上,模模糊糊中看到黑蹄绝尘而去——
虽然知道这是顾全大局的做法,心里一遍遍说着“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可是心一阵阵的抽痛,他还是抛下她一个人走了。她使劲摇摇头,将自私的念头摇出去,只要他能平安出去,远比两个人都困在这要好啊!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在白马寺了,爽怡和淼应该安全无恙吧,只要她们没事,她自己也能出去的。
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呢?仍在上阳宫?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女皇是否已经仙逝了呢?上官婉儿奉命送他们出去,为什么会出尔反尔呢?她的态度变得太快了,如果要杀他们,为什么还要医治她身上的伤呢?自己身上换的是干净衣服,手脚处不能动,却也不是很疼,应该用了很好的止疼药,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费心呢?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脑袋里,让她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