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带他回去,他醉酒了胡闹,动也不动,只惦记着外头茫茫的雪。你拿他没法子,只能将他安置在亭中,命人送醒酒汤来。
他偷偷捏着小雪人,指尖冻红了也不松手,一不留神就要往嘴里吃。
你头大如斗,一连拦了好几回,他终于闹得累了,迷迷糊糊趴在你肩头,教你哄着喝了一碗醒酒汤、一碗安神汤下去。
风雪大作。
你坐在亭边儿,又给他披上一件披风,手炉塞到他的怀里。
他靠在你肩上,依偎在你怀里烤火。
你忽的想起什么,警铃大作:“江疑,你记得我是谁么?”
别又把你认成别人。
他说:“萧元骐。”
你松一口气,一低头,冷不防让他吻住了嘴唇。
——冰凉凉的一大口雪。
他神色懵懂,吻却是缠绵而炙热的。
化去的雪水顺着嘴角而下,他的吻也一路向下,舔舐你的喉结。
他连舌尖儿都是冰凉的,激得你一颤。
他便孩子气的、恶作剧似的地笑。
你舌尖却仿佛真的留下了冰冷的余甜。
夜深了,宫人劝你回去歇息。
你笨蛋似的跟他缩在斗篷下取暖。
隔了许久,你终于轻声说:“阿凝,多谢。”
却没得到回声。
一低头,他已经抱着手炉昏然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老婆捏了两个巴掌大的小雪人。
一个是他,一个是你。
你亲了一大口雪还偷乐呢。
就没发现一个小雪人没头了吗。
第38章
110.
昨夜是你将他抱回房里去的,哄着糊弄着才睡了。
他也是累极了,直到晌午都不曾睡醒,不知跟醉酒有没有关系,他连睡姿都与平日不同,极为霸道地将被褥都抱在怀里不放。
你试图把他手中抢出一些布料来为他盖上,他似乎又察觉到了热源,八爪鱼似的巴在你身上,扯都扯不下来——当然、你也并没有努力去扯开他,而是心安理得地跟他同床共枕。
日上三竿时,他人没醒,肚子却咕噜噜地叫,你吩咐宫人准备膳食,而后小声喊他“阿凝”。
他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却把头钻进被子里、捂住耳朵,更往你怀里钻了钻。
像只醉酒后掩耳盗铃的小奶狗。
你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故意沉下声音喊他:“丞相,该醒了。”
他仍假装听不见。
你被引逗得心里发痒,就钻进被褥里去咬他的嘴唇,他迷迷糊糊被你亲得喘不过气来,只剩下了软软地哼唧,被褥里头扑腾了好几下,终于坐起,露出一张冷漠薄红的面孔来:“萧元骐,你又发疯。”
你倚在枕上,露出地痞似的冷笑,捉过他的手来把玩:“丞相昨晚做了什么、讲了什么,心里不清楚?”
“现在倒跟我装模作样了?”
他刚醒时迷糊,竟露出一丝慌张来,苦思冥想间搜寻昨日的记忆,冷不防被你咬了指尖儿一口。
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来审视你:“萧元骐,你诳我?”
你不答,仍是捉着他的手笑:“江疑,你慌什么?”
他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轻轻的挣动,仿佛是在挠你的手心儿。
教你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经将手抽了回来,飞也似的起了身,匆匆忙忙系上衣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几时了?今日的廷议已经过了么?”
你便道:“叫亚相主持了。”
他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平日的状态,飞快问你:“诸侯王可安置妥帖了吗?”
“丞相昨夜便安置的很好。”
你想想都觉得神奇,他竟能在烂醉之前,将手头一应事务安排下去,然后醉得疯疯癫癫、不省人事。
他松了口气。
一扭头。
正对上你的眼睛。
你便道:“江疑,你昨晚喝多了,亲我了。”
这次你没故意笑他,就这么瞧着他。
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低下头去系自己的腰带,声音四平八稳:“是臣失仪了。”
“江疑。”你又喊他。
“臣在。”他答。
“你系成死扣了。”
111.
这几日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些许。
下午时,他去面见诸侯国的公子,你便又去太傅府了一次,回来后看了江疑桌案许久,坐下开始读江疑手头那些公文。
他夜时才回来,眉宇带了几分惫懒,人却还算精神。
瞧见你正在他的案前,便下意识挑眉:“又怕臣窃国了?”
你轻哼一声,本想刺他一下,最终却只道:“只是怕你一个人累死了。”
他怔了怔,眼睑垂下,指尖儿却不自觉捏了捏衣袖边儿。
许是他的迟疑也感染了你,叫你也不好意思起来,只撑着下巴恶形恶声:“你愣着做什么,不来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