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垂下眸眸看着林辞脸上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他的心像是被人攥紧后猛扯了一下，有些抽疼，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你先听我说，我没吃醋，也没有说气话，”林辞打断了宋衍的开口，他接着说：“这四年多，我自认为我本职工作完全到位，随叫随到，满足了宋先生的各种要求，那是不是值得宋先生送我一个好聚好散？”

什么意思？这句话把宋衍打懵了，半响，他直勾勾的盯着林辞的眼睛，林辞毫不避让的回视。

本职工作？特么的林辞把这四年多陪伴当成一份工作？

宋衍松开环在林辞腰上的手，他强势地抬起林辞的下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凶狠：“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虽然宋先生提供的工作月薪百万，但为你工作的这四年多，”林辞面无表情，声音平淡，字字清晰：“我自认为工作表现尚可，为什么宋先生还要在离职后为难我？”

“你怎么敢，你特么的怎么敢！！”宋衍目眦欲裂，俊朗的面容阴郁狠戾，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过猛鼓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林辞，像要把林辞看穿一般：“在你眼里这就是一份工作？”

“我为什么不敢？”林辞被宋衍钳制住下巴，很疼，但他像没有疼觉一般，他抿了抿唇，艰难开口：“本来事实就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要追过来？”宋衍的眸底翻滚起戾气，他逼近林辞暗哑质问：“说，那你特么的为什么来A国？”

“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你来的，”林辞觉得他出来的够久了，再不回包厢估计唐康都要来找人了，于是他直接了当的说：“宋先生，你知道包/养最难堪的结束方式是什么吗？”

宋衍的视线先落在被他捏红的下巴，再扫过林辞艰难开口说话的嘴，忽然心有点软，他松开了钳制住林辞下巴的手，伸手想为林辞揉揉下巴。

林辞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不愿意宋衍的碰触，宋衍的火又腾腾往上冒。

“别特么的叫我宋先生了，”宋衍失控的低吼：“林辞，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没闹，”林辞一言难尽的看向宋衍，眼里满是认真，他低声解释：“包养最怕的是，最初为钱，后来图爱，最难堪结束方式是纠缠不休，我们能好聚好散吗？”

林辞没有说假话，他跟宋衍在一起时，是他最无助最惶然的时候。

秦暖车祸，让他日以继夜的拼命赚钱，高额的医疗费用，压得他透不过气。

除此之外，秦暖车祸后用尽全力看他的那一眼，成为林辞的梦魇，让他日夜难安，他不止一次的设想，假如秦暖没有带他同行，那秦暖肯定不会成为植物人，最起码，秦暖眼里的光不会消失。

所以哪怕他是被胁迫包/养的，林辞也感激宋衍在他最黑暗的那段时光出现。

那双相似的眼里的光，那张生机勃勃的脸，都让他放弃了跟权贵对抗，放弃尊严，接受包/养。

他也曾动过心。

面对跟秦暖相似的面孔，年少的他本能想去靠近，想去寻求庇护。

被敲打多了，他自然能摆正位置，金钱交易罢了，最初的图钱，后面的图爱，那最后必落得难堪的下场。

林辞庆幸，两人的纠葛，无非就是欲/望。

他不爱宋衍。

“你不喜欢我？”宋衍先是震惊，续而暴怒，他一把揪住林辞的衬衣领子，他低喝：“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那你特么的装作深情款款给谁看？”

林辞任由宋衍动作，他垂眸不语。

“告诉老/子，”宋衍气得头皮发麻，太阳穴突突的跳：“你特么的喜欢过我吗？”

“没有，我没有喜欢过你，”林辞掀了掀眼皮，他淡淡的开口：“现在能松开我了吗？”

宋衍骤然松手，他内心惶然无措了一瞬，随即他强硬地下颚一扬，冷笑着说：“很好，我也从来没喜欢过你。”

“嗯。”林辞伸手整了下衬衣，他转身欲走。

宋衍双手撑在洗手台，高大的身躯气得颤抖，他眼眶猩红，声音里压抑着说不出的愤怒：“林辞，你真是好样的。”

林辞脚步一顿，他偏过头看向宋衍，淡淡的说：“谢谢。”

“你....”宋衍双手握拳，他正欲开口.....

“宋衍？”

“小辞？”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

两位身形修长，长相俊美的男子走进洗手间，同时看见洗手台的宋衍跟林辞，于是开口招呼。

只是招呼的对象不同。

“宋衍？”周鹤穿一身高定的银灰色的西服，五官柔和却不失硬朗，声线微哑，很有磁性：“好久不见了，你这是过来拍广告？”

周鹤很意外在古食轩遇到宋衍，他目光淡淡的扫过宋衍跟林辞，气氛明显不对，他还是出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