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之莲(46)
大汉浓眉一抖:“你说你是啥?”
白歌猛然站起,一把推开大椅上的女子,自己紧挨着大汉身边坐下,全身向那大汉亲密靠去,捏着嗓子娇嗔道:“讨厌啦!非要人家再说一次。我不是王爷,而是王爷的面首,也就是男宠啦!”
大汉看向旁人,用眼神征求意见。
有见过世面的人发话:“寨主,那狗皇帝就是喜好男宠,他弟弟臭味相投也是极有可能的。”
大汉再次质疑白歌:“你真不是王爷?”
“哎呀,您要怎么才信啦!”白歌抬手抚摸大汉的胸膛,媚眼如丝,“要不然我就留下来服侍您罢,山大王一点也不比亲王差,我更喜欢您这种强壮魁梧的体格呢!”
大汉惊得打了个嗝,他盯着白歌的玉润脸庞,越看越觉得他不似男子,越看越觉得妖艳得诡异。
“滚你娘的,来人、来人,”大汉猛地甩开白歌大喊,“把这个妖物拉出去、拉得远远地砍了!”
白歌心里咯噔一下,糟糕玩砸了!
“大王、好汉,莫杀我啊!留我贱命,洒扫煮洗都可以啊!”
大汉嫌恶的别过头去:“快拉走、拉走,老子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白歌想要挣扎斗争一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又未进水米全身无力,很快就被打倒在地,重新绑了起来。最可恶的是,嘴里又被塞进那坨臭布团。
白歌被蒙上眼睛推着向前走,听声音似只有两个山匪押解自己,然而这俩山匪狡猾得很,故意带着他兜子好几个圈子。转来拐去没几回,白歌就已全然混淆了方向。
也不知这么跌跌撞撞的走了多久,一个山匪终于喊了停:“哎哥们儿,要不然就这儿罢。”
“行,算是足够远了。”另一个回答。
白歌想求饶,可惜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知哪个山匪一脚踹向白歌的膝腘,白歌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脖颈间突然一凉,白歌立即停止了胡乱挣扎。
“不管你是不是王爷,咱都拿不到银子了,”一个山匪在耳边说,“你就好好上路罢,也算咱哥俩帮你解脱了。”
不不,白歌心中呐喊,我答应过的,要好好活着、不能让她失望。
“早点解决完了好回去睡觉。”另一个山匪打了个哈欠催促道。
白歌正打算拼死一搏时,突然一声极似狼嚎的兽叫撞入耳廓,仿佛有只饥饿野兽近在咫尺。
“娘啊!有狼!”“快跑!”
俩山匪顾自逃命而去,无暇再管白歌。
白歌连忙卧倒在地装死,可过了好一会儿,都未听见有野兽走近的声音。他立即奋力挣扎,好容易才将绳索弄松、解放了双手。摘下蒙面的布巾,一把扯下嘴里的布团,白歌一刻也不敢松懈,立即找了附近最高大的一棵树爬了上去。
然而再没有恐怖的兽叫响起。
望着浓密树叶间透进的点点月光,白歌想:冥冥中自有神意,让我又多活了一天。
他将自己绑在树枝上,闭上眼睛,忍住腹内饥渴,努力睡去。
第18章 火祀抄经
为了敬奉神明,人们按照土木水火金风的顺序标记月份,每两个月为一祀正好轮完一年。每祀之内,人们会为相应的神明举行祭典、庆礼和庙会等等。对于生于四季停转、常年恒秋的新时代的年轻人来说,通常不能深刻理解每祀背后的含义,只是把轮流更替的神祭作为习俗传承下来并流传下去而已。
七八月又称火祀或火夏月,按惯例火神祭典分为两次举行,上火夏祭日,下火夏祭月。但今年齐梁两国干戈大动一番,便将日祭延误至火夏下月。或许朝廷自知战争悖于神训,故而有意无意的削减了祭典规模,人们也将一片虔诚之心从浮夸仪式转移至忏悔自省和切实修行中,比如不知何时开始刮起的一阵抄经风,风靡民间后也不可避免的刮入宫中。
这天一大早,沐雪就被请至昌贤宫。
后宫诸妃嫔婕已然齐聚一堂,看着沐雪姗姗来迟,有人不禁酸道:“哟,有人住了惠熙宫,真的就把自己当正主了呀!”
沐雪循声望过去,正好见到贞妃身后一个女子迅速侧头、装作不事关己的模样。沐雪知道此人是贞妃昭良宫里的婕女,但看着眼生,并不相识。
此时贞妃对视过来,礼貌优雅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沐雪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淡然回之一笑,贞妃的笑容立即僵在脸上。
沐雪可以装作没听见,旁人却脸色各异,大部分人一脸鄙夷的盯着她缓缓走过,平日谄媚她的碍于旁人的反应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结果导致竟没人向她行礼。
沐雪心想,反正我是妃,太后又不在此处,我也用不着看谁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