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姐：不行！请两天假，团舞就跟不上了。你想被淘汰吗？！

汤姐：好了，去训练吧。好好看合同，无故退赛或者影响排名，视为违约。

看完这些聊天记录，令雪心中一团乱麻。

好像要抓住什么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唯一明确的信息是，来比赛前，这个“汤姐”和云辉娱乐都不看好她，发的消息处处透着高冷。

没想到后来只有她人气最高，走得最远，所以“汤姐”又开启了狂野鞭策式督导，甚至还让停药。

太tm荒唐了！

记忆力减退应该是抑郁症的表现症状，而不是药物的副作用。

陆令雪加入“练习生养成营”已经两三个月了，每天都生活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心理压力下，病情势必有所变化，肯定要上医院调整处方的。

可是汤姐和云辉根本不关心这些，满脑子都是晋级、比赛。节目组则是想着如何剪镜头、搞黑料，让她祭天造热度。

缺乏常识，连调都不调查就叫抑郁症患者停止服药，无异于变相杀人。

******

回到房间。

章倩云正在浴室洗澡，哼着歌，莲蓬的水流得哗啦哗啦。

令雪坐在凳子上揉腿，一抬头，看到了自己的柜子。

米白色的柜门，上着一把红桃心的小挂锁。

她猛然想起身上的钥匙串，里面有把小巧可爱的钥匙，应该就是这个柜子的。

里面有什么呢？会不会和陆令雪自杀有关系？

这姑娘前期参加分级赛的时候，表现还是十分不错的。好像出问题就在最近的几期里。

也就是说，参赛期间发生了重大变故。

令雪起身，麻利地摸出钥匙，打开柜门。

柜子里除了一些私人衣物，还放着几样奇怪的东西——两个药瓶、一份病危通知书影印件、一封信，还有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她拿起来，一一确认。

看说明书，两个药瓶分别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和安眠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还有大半瓶，而安眠药瓶却是空的。

这似乎与网络上的说法有了印证。

牛皮纸文件袋里，是陆令雪和云辉娱乐的签约合同。

她仔细看过去，里面有几行字被陆令雪用笔勾了出来：练习周期6年，在练习生期间，公司只负责制定培养计划，不负责提供任何资源和出道渠道。在此期间，练习生需服从公司安排参加各类选秀……

课代表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就是：云辉公司只生产大米，不负责大米的销售，如果大米6年之内卖不出去，那就滚回去自生自灭。

所以“汤姐”才说，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而且违约金，是两百万起底。培养费和造成公司损失的钱，另计。

令雪从胸中呼出一口沉重的气，又拿起了病危通知书影印件。

上面的名字是：陆之木。

陆令雪的爸爸？

她脑海里“嗡”地一声，闪过陆令雪和“汤姐”的聊天记录。

陆令雪问：我爸爸怎么样了？

难道……

她急忙又打开最后的信封。

里面是陆令雪的母亲姚汀写的一封信，主要内容是一张按了红手印的协议书，标题惊悚——《母女关系断绝书》。

详细内容里例举了陆令雪的几大罪状：一、不听父母的话，初中辍学去当练习生；二、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三、6年来没回家一次；四、父亲病重，居然骗了家里准备治病的钱，交到了经纪公司。

令雪的手有些发抖。

眼前浮现出那晚的女孩——鹅黄色外套，帽兜盖住上半张脸，黑口罩捂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娇美的眸子。

却如一潭死水，沉沉无光。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章倩云在里面问：“你回来了？”

令雪匆忙地应了一声。然而全副心思，都挂在别处。

陆令雪自杀的原因差不多齐了，霸凌、压力、父亲离世……却还差一味□□。

她摸出了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搜了个“钟”字。

没有相关匹配。

堂姐威胁她“微信已截图”，这么说来，两个人肯定是加过好友的。

像钟泰迪这种自恋的人，很有可能用自己的照片当头像。

她开始从上到下，一个一个地看，终于让她在G分类里，找到钟子山的大头自|拍照。

钟子山，在陆令雪微信里的备注名是“高山哥哥”。

高山哥哥……这是个啥玩意……

额，难道下联应该是“流水妹妹”？

她眼睛不自主地瞟到了陆令雪的微信名上。

仰止。

高山仰止？

原来如此。钟子山，在她心里的巍峨高山，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她景仰他、倾慕他，不知道其中还有没有含着些许青涩的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