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真千金(6)
解苍廉问:“叶氏见过你?”
何唯仁摇摇头:“没有。我和叶逢春密谋,都乔装打扮,叶氏一介女流,又怎么能参与大事?”
解苍廉松了口气:“那就罢了,石头寨没了,一年少女子,流离失所,犹如风中柳絮水中浮萍,不足为惧。我有一件大事交代你。”
何唯仁连忙凑近:“世子请吩咐。”
解苍廉冷笑:“安庆伯府欺我病重,塞了个农女过来,我十分不喜。你寻个机会,将魏氏除掉,不露痕迹。”
何唯仁问:“世子除掉魏氏之后,难道还要和安庆伯府结亲?”
解苍廉垂下眼睑,难得显露出几分温柔:“安庆伯府虽然落井下石,但瑶儿对我是一片真心。我就当不知情,除掉魏氏便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何唯仁刚刚出门,就见一个碧衣少女,束手站在院中。
她转过身来,朝何唯仁颔首一笑。
何唯仁猜到,这就是冲喜来的魏氏,敷衍的行了一礼,率先离去。
叶铮铮却又是一笑。
何唯仁略有些不解,也没将这柔弱少女放在心上,反而在心里盘算——柔弱少女的一百零一种“自然”死法。
何唯仁不知道的是,叶铮铮不止见过他,还知道正是何唯仁见过阿爹之后,就发生了葫芦山屠庄一事。
何唯仁是受解苍廉指使,换句话说,只要拿到了何唯仁的证词,也就拿住了解苍廉的罪状,自然能洗清石头寨通匪的罪名。
天色晚了,解苍廉白天睡的太多,现在反而精神起来。
叶铮铮方才沐浴过,不施粉黛,一身绿衣裳,新春嫩芽一般,稍稍掐一把就要出水。
解苍廉望着她,皱起眉:这女子也就容貌上乘,其余的实在不堪。
解苍廉寻思着,没想到叶铮铮越走越近,抬脚往床上爬。
解苍廉连忙捂住胸口:“你做什么!”
叶铮铮:“夫君,夜深了,歇息了。”
解苍廉撵她:“你去榻上睡。”
叶铮铮:“我怕我睡的熟,你晚上叫我,我听不见。”
解苍廉气道:“我没什么叫你。”
叶铮铮跳下床,还差点踩了解苍廉一脚:“那我就去美人榻上。夫君,你夜里有事,记得叫我,我来伺候你。”
叶铮铮关了门窗,靠在榻上,没一会就睡熟了。
解苍廉见她如此自在,等她一睡着,故意把人叫醒。
“魏氏,起来,我要喝水。”
叶铮铮揉着眼睛,连忙倒水,一不小心绊倒,一盏滚烫茶水泼在了解苍廉脸上。
解苍廉:“……昂!”
叶铮铮:“夫君,你没事吧?我再倒一杯。”
解苍廉忍无可忍:“先擦脸!”
叶铮铮扯过帕子胡乱擦了两下,揉得解苍廉脸颊通红。
叶铮铮还在胡言乱语:“夫君,你的脸比豆腐还嫩,随便擦一下就红通通的。”
解苍廉:“闭嘴!”
叶铮铮又倒了茶水,解苍廉本来就不渴,胡乱喝了两口,让她去叫绯叶。
叶铮铮体贴极了:“夫君,你忘啦,绯叶有孕,怎能熬夜伺候呢?翠芽不懂事,脸被夫人打烂了。她来照看你,我怕你嫌她丑。”
解苍廉长年住在军中,身边只有这两个丫头,深更半夜又怕侯夫人担心,只好忍耐。
解苍廉捏住叶铮铮胡擦乱摸的手:“你,去睡觉!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听懂了没有?”
叶铮铮扔下帕子,吹灯去睡。黑暗里,解苍廉愤懑的捶了一下床铺。
这乡下女,实在蠢笨,气人,太气人了。
翌日一早,侯夫人来见长子,见他眼下发青,忙不迭的问起来。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可是疼的睡不着?”
解苍廉安抚母亲:“并没有,一点小伤,不算什么。只是魏氏蠢笨,夜里笨手笨脚,实在难受。若是母亲身边有得力的人……”
解苍廉是想要两个得力的女使守夜,这本是一件小事,侯夫人却有些踌躇。
“她刚刚进门,你院子里就要添几个美貌女使贴身服侍,这恐怕不妥。”
侯夫人劝解:“魏氏虽然笨了点,但却是个以夫为天的性子,好好调丨教就行了。明日她要回门,你们不曾进宫谢恩,宫中说不定会派人来。她又不懂什么,万一当着宫中的面,胡说八道,让天子误会,以为我们对这桩婚事不喜,可就不妙了。”
解苍廉毕竟是男子,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好听母亲的。
侯夫人拍拍他的手:“好孩子,委屈你了,我叫她出去,好好教导教导。”
侯夫人叫叶铮铮问话,听说她睡在美人榻上,不满:“你睡那么远,豨儿叫你,能听见吗?”
“我叫两个嬷嬷来,在外间看着。你有什么不会的,叫他们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