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124)+番外
“嗬!”袁铭吆喝了一声:“亲自帮人家领上饭了?”
“我去老彭理发店瞧瞧,”江箫回:“顺便的事儿。”
“哦,那行,”袁铭点头说:“回头你来领就行。”
又寒暄了几句,江箫挂了电话,迈步出楼梯。
拐进楼道那一瞬,步子一阵发虚,江箫头脑眩晕的站在楼道口,眼底是有些模糊摇晃的路面。
“江箫,我们两个,就这样吧。”
今儿下午脑海闪过不知道第多少遍的这句话,说话人漠然决绝的背影冷到发寒,冷淡的音调也凉薄的很,字字化作锋锐冰凉的利刃,刀刀挑拨着他颤动的神经。
沈轻。
好小子。
江箫伸手扶了下墙,阖眼在原地靠墙站了几秒回过劲儿来,低骂了句,然后抬手大力搓搓脸,挺直了脊梁拐进楼道,朝他们系导员的办公室里走。
这层楼高,这个点儿人也少,进屋前,江箫不小心瞧见楼道最顶头落地窗前的一对儿情侣在拥抱腻歪,也不知道是底下哪层楼上课的学生,抱成一块在那边大笨熊似的来回转着圈圈,男生把女生护在怀里,挠着人家姑娘痒痒,逗得人咯咯的发笑。
非礼勿视。
江箫绷着一张“我是正人君子”的脸,转身一脚踏进办公室,然后甩手关上门。
沈轻才不会咯咯的笑。
“哥,你知道吗,”耳边忽然回荡起诱人勾撩的尾音:“你真的很会摸。”
甩书包坐上办公椅的那一瞬间,真皮柔软的舒适就在下方,像是一只修长细瘦带着软茧的大手,拖住似得将他捧起,指尖划过他的.……
缓缓,挑弄,白狐摆尾似的朝他摇晃,清冷的眉眼也变的意乱情迷起来,那个人玉面薄红,珠光水润的嘴唇微张着,靠在他耳边轻声呼吸,而怒后,那逼视在他眼前的淡漠发寒的眸光,眼底毫不掩饰着想要将他强势征服吃穿入腹……
“卧槽!”
身后像被突然点燃了一把火,江箫猛然从椅子上腾跃窜起!
后脚跟没站稳踩上了椅子的轱辘,车轱辘滚动带着椅子朝后一滑,江箫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心脏砰砰跳着,江箫惊魂未定,摁在地上的双手有点发麻,他咽了咽吐沫,平复着自已的心情。
昨晚发生的荒唐事儿太多,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占领谁更多一点儿,只记得树林之后他一个劲儿的推脱拒绝,感官带着抗拒去享受那种快感,他所有的放纵都只落在了那一个吻,现在回想起来,好事儿都让沈轻一个人占着了,而他,他真的是……
蠢!
几小时前亲口拒绝的事,现在又开始留恋追忆,由不得他掌控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总跟着另一个人起伏。
理智和内心反复斗争,他向来先偏信自已的大脑,可他又比谁都讨厌这样的自已。
“江箫,我们两个,就这样吧。”
江箫深呼吸一口气,闭眼靠上身后的书柜,坐在地上静静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站起身,拉椅子坐回去。
他没事。
他很好。
一堆的课本检测题和表格文件,江箫清了清嗓子,拿遥控器调高了屋里的空调温度,然后把表格推到一边,戴上耳机打开题,凝眉认真听:
Listen to the following……江箫,我们两个,就这样吧……
鼓膜隆隆发懵,江箫使劲儿闭了闭眼,聚精会神的再去盯题去听:
with intervals ……江箫,我们两个……of 15 seconds……江箫,我们两个,就这样吧……
……at normal speed again and 就这样吧……during this time……我们两个……
Please write the 江箫……whole passage on……就这样吧……
慌张无措的一颗心泛着酸涩,身体中流动的血液随着每一道重复的声音而更加冰冷,江箫伏在桌上,拿笔的手指也在不受控的颤颤发抖。
试卷上毫无预兆的簌簌掉落着滚热的液珠,他瞪着一双红眼紧盯着试卷的题目,左手机械般重复的擦从眼眶流出来的液体,耳机里混杂进去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熟悉的开头却越来越听不懂,抖动的钢笔尖戳黑了空白的横条格,墨汁掺着眼泪,在卷面上洇湿了一团脏污……
沈轻。
沈轻。
沈轻不要他了。
那人终于放弃了。
该高兴的,他本该很高兴的。
喉腔里控制不住的呜咽一声,江箫泪眼模糊的盯着他的题,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说话声和摔门声,一个字母都看不下去。
手机嗡嗡了两声,江箫神经猛的一绷,立刻去看消息。
幺鸡:退烧药我落在会场后台了,你下午没事儿的话就自已过去拿了赶紧吃,我在崇德楼这边等可欣下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