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书:那去小比?你走错路了,是左边。
左边?
楚瓷直接拐了右边。
元婴期才可以潇洒御剑,金丹期只能乖乖纵横身法,不过楚瓷这人抠门,爱惜法力,毕竟她的法力源自两方面,要么苦修,要么靠奖励点转换,两方面都很珍贵,实在不容浪费。
在“抠门”的强大素质坚持下,楚瓷愣是靠着两条腿走了一个时辰爬上了山道,到了山峦一侧,此地悬崖翘首,对望了一座白雾缭绕的青碧山峰,峰内于乳白气带之中隐显碧色粉黛,殊为清美,仙气亦是昌盛逼人。
这就是缥缈峰。
作为一个被公认可以靠后台的二世祖,她怎么可能舍近求远。
原主对它的记忆似乎很复杂,既深刻记着它的一寸寸土地跟景色,却唯独不肯记住任何一个人。
站在悬崖边上,楚瓷也不敢往下看,她知晓这里本该有座悬空桥,可接引主峰跟缥缈峰。
悬空桥以缥缈峰弟子手持身份令牌以及独有的法咒为开启条件,可惜法咒她还记得,但令牌已经被收回去了。
可见当年缥缈上人何其生气。
不过没关系,生气了,让她消气就行了。
大仙女跟小仙女还是要哄哄的。
楚瓷站在边上观望了下,琢磨着内门一向高冷,外门小比这种事就好比重点高中的学生对会考的态度,他们是不太在意的,所以应该有不少弟子还在缥缈峰中。
隐隐约约的,她还可以听到峰中传出的一道琴音。
并不委婉动人。
相反,初时曲调清冽,后来如瀑溅射寒泉,渐如刀似剑,仿佛有人于瀑布之下过招,杀意激斗之后,大抵胜负已分,渐又似风雨竹宣,波澜不平,但危机内敛。
最高明的音乐家,其乐如其内心世界。
这大概是一个胸有丘壑,心如磐石之人。
大概率是缥缈上人了。
不过楚瓷也没想到看起来相当理工科教导主任的缥缈上人有这般抚琴超绝的艺术细胞,实在让人惊叹。
惊叹中,她拉了裙摆,跪下了。
界书:?
楚瓷心平气和跪着,目视着远方辽阔云海中的缥缈峰,回界书道:“若我有这么一个徒弟,早八百年前就被我拍死在墙上了,人家忍无可忍也只把原主踢到了外门,可见其性子坚韧,但反过来也极不好转圜,毕竟人家不要面子的么?”
忍了许多年才失望至极踢出门庭,不可能乍一看还朽木可雕就兴匆匆接回去,任何一个峰主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气量,当然,通灵上人那种养鸡如养儿的奇葩另说。
反正缥缈上人这么一个正统的高级女修是做不到的。
楚瓷得低头,给足这个师傅颜面,也给别人一个说法。
所以她跪了。
别说现代人膝下有黄金,为了保命,别说跪,让她躺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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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跪着的时候,外门小比正如火如荼展开,谢思菱在几个男男女女的簇拥下报了名,但环顾一周都没看到徐承睿,她咬了下下唇,略微忧虑,但很快转头看向台子,目光专注且坚定。
“下一场,谢思菱,对蒋云秋!”
裁判宣布下一场比赛的时候,衍灵阁这边,一扇门打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步履坚定地走出来,提剑屹立,目视着外门小比的方向,目光冷漠且锐利。
他,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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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峰中的弟子自没人关注外门小比,比起通灵峰整日鸡飞狗跳,缥缈峰的气氛显得冷清庄重很多,弟子少有闹腾的,现下不是在各自修行,就是在三两讨论术法抑或切磋。
但现在大多数人都在倾听琴音。
听着听着,有几个路过峰口的人回来,没耐住嘴皮子,说了自己见到的事。
楚瓷正跪在悬空桥头口子呢。
虽说对这个往日的小师妹没好感,可她们也知道缥缈上人不喜欢别人提这些事,所以来报信的人只是一提,一边问几个师姐是否要告知师父。
一个绛绿长裙的温婉女子略有迟疑,“师傅此刻不在峰中,我先祭出羽蝶传讯吧,你们切莫言论,也莫要掺和。”
她入门早,可深记得当年大大小小好几次师徒对杠的事。
那楚瓷小师妹不是省油的灯,而是一点就炸的炮仗。
“听三师姐的,我们别多话,继续吧。”
众人静下心来闻琴音继续修炼心法,而原本主持修行的温婉女子则是翩然御剑而起,御空后,她思索片刻,转了飞行方向。
剑光凝润,掩于缥缈峰中最引人注目的高耸浮楼平台之上,鞋履落地无声,三弟子揽月抬眼望去,开阔的阁楼平台有一镂空亭子,坐望云海,可观星辰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