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翻涌。

咳出残留在胸腔里的淤血后，五条空整个人好受不少，他随手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病床边的垃圾桶，接着又拿起手机开始查看几乎爆满的信息。

略过不必要的信息，只给特定几人回复。

他住院的事并非是什么秘密。

只是，那些人只知道他病弱，所以经常出入医院，没有人觉得他会受伤，毕竟五条空身旁拥有一位实力强大的诅咒师。

没有人可以穿过这位诅咒师的防御、给五条空带来伤害。

目前确实是没人能给他带来伤害，唯有——他自己。

五条空重新仰躺在病床上、盖好棉被，大脑里再次浮现出五条悟方才所说的话，浅蓝眸子里闪现一抹阴冷。

*

凌晨，三点半

医院里，死寂得几乎能听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

VIP监护病房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紧接着，一抹黑影走了进去。

黑影来到病床前，先是低头看了眼沉睡中的五条空，接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摆放在桌面上。

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做完这一切后，黑影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房门打开的刹那间，几缕灯光照射进来，隐约可见那几缕随风飘动的白色发丝。

门轻轻合上。

室内重新归于安静。

五分钟后，病床上的少年倏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微侧头看向桌面上的那把匕首——正是他今天丢失在神社的那把。

五条空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这就是他想看的那场戏，只可惜这场戏似乎有点太过于无聊了。

本以为五条悟会喊醒他，再以高高在上的态度警告一番，让五条空这位弟弟从咒术高专滚出去，别再给他惹麻烦、丢脸。

然而，这些都没发生。

这就显得非常无趣了。

看到匕首，五条空就毫无睡意，干脆打了通电话给里梅：“里梅，过来帮我处理垃圾。”

仰躺在床上、被特殊铃声吵醒的里梅：“……？”

里梅认命般起床、换衣服，带上刚上任一天的新保镖伏黑甚尔出门。

“你家少爷是疯子吗？大半夜让人过去给他扔垃圾？”

车内，前方副驾驶座的伏黑甚尔突然转头看向里梅，眉头高挑，暗讽的问了句。

里梅冷冰冰道：“对少爷不敬，扣十万工资。”

伏黑甚尔：“…………”

他低啧了声，转头重新看向前路，心里却在琢磨那位新主子的性格。

今天是第二天，多亏天与咒缚的体质，他身上的伤恢复得七七八八，也因此才会被里梅找上，毕竟五条空不养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

就算是断了手脚，只要还能动，都得给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这位五条少爷，有点意思。

*

凌晨四点

来到医院后，一行人直奔往五条空所在的病房。

病房前，里梅转头对其他属下道：“伏黑跟我进来，其他人留守在外。”

黑衣人们齐齐应了声。

伏黑甚尔跟随在里梅身后。

推门进去，便见他正半倚在床头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实的书，书名是——《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伏黑甚尔瞄了眼，无趣的收回目光。

“空。”里梅走到近前，看向这位三更半夜不睡觉，却在翻阅英语书籍的少年，道：“垃圾在哪里？”

“这里——”五条空连眼都没抬起，伸出手指向桌面上的那把匕首，声线温柔道：“随便你怎么处理。”

他微垂眼眸，几缕调皮的发丝散落、遮挡住那双浅蓝眼眸。

里梅侧头看过去，当看到那把特级咒具后，眉头微拧起，下意识反问道：“你确定？”

他记得这是五条空费了一番心计才得到的特级咒具，对方也很喜欢这把匕首，就像曾经最喜爱的那款薄荷糖牌子一样。

这个匕首的下场，和薄荷糖何其相似。

“这是五条悟送来的。”里梅笃定道。

伏黑甚尔倚靠在墙壁上，听到这句话时，掀眸、视线落在五条空的身上，微眯起眼，脸上闪过一抹趣味。

五条空不置可否，只是道：“随便你处置，自己用、拿去仍、还是送人都可。”

再喜欢的东西，一旦被那位触碰到后，他都会觉得恶心。

视线落在那一行行小字母上，食指摩挲着纸页边缘，察觉到伏黑甚尔的打量目光时，五条空抬头与之对视，脸部表情温和下来：“唔……送给他吧。”

“就当做是见面礼。”

里梅点点头，拿起桌面上的特级咒具，反手便扔给不远处的伏黑甚尔。他对这些咒具的兴趣并不大，更何况他也不缺。

伏黑甚尔接过匕首，先是上下扫视一番，再随意地抽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