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如此执着？

“阿涟……”唐乐山见邢涟犹豫，立马开始战术洗脑，“去吧阿涟，就当陪我呗，好阿涟……”

邢涟扶额，没来由地头疼。

“回长青峰再洗吧。”他妥协道。

“行！”唐乐山见好就收，挥散了结界。

*

澡不洗了，那空出的时间，唐乐山就继续带着邢涟瞎逛，顺便买礼物。

上官真人是女生，唐乐山以他的直男审美，给师尊买了几套粉色的衣裙，一堆粉宝石的首饰；

孟小霜也是女生，而且年纪小，除了衣服首饰，唐乐山还买了一些小孩子喜欢的零嘴；其他还有自在阁的许旺和顾堂、外门的闫真他们、内门讲过学的段师兄、跟上官真人关系不错的景苏真人、甚至连卖过他零嘴的后厨大娘，他都一一买了礼物。

别的邢涟都懂，可他不理解，唐乐山为何还惦记外门的那些家伙。

这想法困扰了他一路，晚上回去时，他还是问了出来：“当日外门众人即便是身不由己，可到底是他们自己选择了阵营，你怎么……”

本以为是慎重探讨的一个问题，邢涟却见唐乐山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开心道：“阿涟，你终于主动问了！”

要关心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唐乐山在找到邢涟后就不断提醒自己。只是他总不能太矫情，闲着没事找邢涟谈心事。

终于，让他碰上切入点了！

邢涟能问他这个问题，就证明邢涟开始接受跟他思想交流了，这是多么大的进步，简直想放一挂鞭炮庆祝！

“？？？”

邢涟一头雾水。

他本来是觉得，唐乐山傻呵呵的，对敌人还抱有善意，早晚自食恶果，所以提醒一下唐乐山。

但唐乐山似乎想的跟他不一样？

“阿涟，”唐乐山说，“你以后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就像刚才这样，任何问题，任何疑惑，都能跟我讲。”

每个人的思想，跟所在的成长环境和个人经历都有密切关系，没有谁绝对正确，也没有谁跟谁能完全想法一致，而思想碰撞，也是巩固感情的方式之一。

说完，唐乐山才回到正题：“阿涟说得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给他们买点便宜的去。”

“……”邢涟只觉自己说了废话，禁不住揶揄道，“烂好人。”

*

晚上回去的晚宴，是唐乐山跟唐府最后的相聚。

唐府的房产地产和一些古董字画要充公，他回来一趟，不能什么都不留，否则他走了，下面的人会不好过。

该打点的都打点完了，众人也收拾妥当，只要唐乐山一离开，大家也会各自散去，从此再无唐府。

所以晚宴吃得不太平静，总有人哭。

“公子，绣房那边让奴婢去了。”

席间，小桃红着眼睛，喝光了杯中酒，突然离座，给唐乐山跪下。

唐乐山吓了一跳：“小桃……”

没等他扶，小桃急切道：“公子，您听奴婢把话说完！”

唐乐山手一顿，没再强迫。

“公子，”小桃带着哭腔道，“奴婢自幼孤苦，是公子把奴婢带回唐府，是公子救了奴婢。”

说着，小桃给唐乐山重重磕了一头。

唐乐山受之有愧，抬手抹了把脸。

接着，小桃又说：“没有公子就没有奴婢的今天，公子常常教诲奴婢，人生在世，靠谁不如靠自己，女儿家也要自立自强，所以从今天起，奴婢再也不是奴婢，小桃要像公子一般，做个顶天立地的人！”

话音落下，小桃再磕一头。

这话倒是唐乐山说的，他伸手想扶小桃，小桃却没有抬头，埋首说道：“祝愿公子早日成仙成神，小桃的后半生，都会为公子祈福！”

在小桃的感染下，老管家和其他人也受到触动，纷纷离座下跪。唐乐山一个一个扶，心里也很感动。

最后，他索性用了现代的方式，跟大家一一拥抱道别。

当然，除了女孩子。

等到大家情绪稳定了些，老管家擦擦眼泪道：“对了公子，周家出事了。”

闻言，邢涟抬眸看过去。

老管家接着说：“听闻是周夫人偷了周老爷的丹药，就是公子您早上给的那瓶，然后周老爷怀恨在心，跟周夫人打了起来，扬言休了周夫人。他们闹到官府，周夫人当堂坦白丹药已经被扔了，周老爷恼羞成怒，状告周夫人通奸……”

这下邢涟扬眉，对上唐乐山笑眯眯的视线。

“这也算他们咎由自取，”唐乐山跟老管家说，“我爱莫能助咯。”

大家都点头称是，只有邢涟用传声入耳问唐乐山：“你早有预料？是故意给他丹药的？”

唐乐山笑：“你真以为我那么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