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143)
流民不悦:“是嫌我们又脏又臭吧?”
严辞镜否认道:“不是,栖流所空间狭小,人太拥挤容易生病,江陵城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耐心解释换不来理解,流民高声质问严辞镜:“你谁啊你?凭什么赶我们出来?我们要去哪儿不行?这破地方我不待了!”
这人蛮横得很,推了严辞镜一把。
看见严辞镜不还手,怒上心头的流民更来劲了,将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闹起来,岳钧山见势不对,让官兵去拉人。
流民都是经历过大难偷生的,官兵又不敢真的动刀动枪,一时间几十个流民竟然难以控制,任由他们四处疯跑起来。
踹翻了刚搭好的帐篷,架起的锅炉被摔出好几个洞,堆在一起的废墟也被踹乱。
到了这种地步,岳钧山抽出刀来威胁也不顶事了。
混乱中,唐霜一个姑娘家也被推搡倒地,流民趁乱要欺辱她,被严辞镜踹翻,流民挣扎站起来后,纠结人手又围上来。
岳钧山被几个老汉绊住,其余官兵也在奋力围住一大圈闹事的流民,严辞镜这边一时没人帮忙。
严辞镜暗恼自己的疏忽,让流民有作乱的机会,还把唐霜卷了进来,他护着唐霜后退,挨了好几下。
“唐姑娘,我拦住人,你骑马离开,去城中找人。”
“找谁?”唐霜握住细刀指着越来越近的流民。
第一时间,严辞镜脑中浮出一张张狂又纨绔的脸,开口却是:“何潜!”
“去找何将军!”
“何将军?严大人死到临头想的却是何潜?我好伤心啊!”
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骤停的马冲天嘶啼,长鞭破风甩出,清脆的一声“啪”,围住严辞镜和唐霜的流民脸上已见血。
语方知从马上跳下来,甩着长鞭逼退恶徒后,扯过严辞镜的手,扫了眼手背上的抓痕,问:“谁伤的你?”
严辞镜不说,唐霜用细刀指出几个人:“他!他!他!还有他!用棍子打了严大人,少东家都别放过!”
语方知转身就抽,马鞭像是长了眼睛,率先抽在要逃跑的人的膝盖上,鞭鞭狠厉,抽得皮开肉绽,尖啸的鞭声在喧闹人声中极为刺耳。
“够了!”严辞镜拉住语方知。
语方知对着严辞镜凶不起来,笑:“严大人说的对,这人打够了。”转头又抽向另一个恶徒,“该打另一个了。”
语方知很凶,比何潜更凶,何潜的长枪利落,制人但不伤人,语方知却是鞭鞭见血,严辞镜拉都拉不住,最后是何潜的长枪拦住长鞭。
“大少爷,再打人就死了。”
加上严辞镜拦着,语方知这才收手。
语方知把马鞭甩到地上,不由分说地拉住严辞镜,扯进帐篷里,帐子一关,语方知就疯了似地,脱拽严辞镜的衣服。
“我没事。”
“你别这样。”
“我真的没事!”
前后检查真的没什么伤口,语方知松了一口气,把严辞镜紧紧地搂在怀里。
心有余悸道:“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被人围着的时候,有多害怕。”
又骂:“流民都是些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一听说你带流民来斧头村,还就带了几个兵,我就立刻去找了何潜,还好,你没出什么事。”
严辞镜没办法否认自己的疏忽,声音闷着:“何潜怎么来了……”
语方知气得在严辞镜屁股上拍了一下:“何潜听我说完就知道要出事,话都没说就带人出来了。”
严辞镜低声道:“那要好好谢谢何将军。”
语方知扣住严辞镜的下巴:“怎么不谢我?不是我救的你么?”
严辞镜躲着那目光,拉了拉滑下胳膊的衣衫,他的手有些发抖,衣衫都拉不整齐,还是语方知帮他才整理好。
“辞镜,亲我一口。”语方知抵着严辞镜的额头,“我还是怕,跟你讨个安慰。”
严辞镜说不出话,也没劲推开语方知,他的身体很软,并着胸腔里的心也软。
“我……”
语方知抚着他的脸,指腹蹭着他眼下的肌肤:“别拒绝我,好不好。”
下一刻,语方知贴住了严辞镜的唇,撬开了口齿,狠狠吮住了他的舌尖,惩罚似的,吮出了严辞镜的轻呼。
在这一刻温热的触感,才使语方知悬着的心放下。
严辞镜偏头躲不开,后脑勺被握紧,身子是一开始就软在语方知怀中的,唯有一双惊讶又惊慌的眼睛,昭示他并未沉湎于语方知的占有和掠夺中。
帐外何潜的呵斥声,官兵刀出鞘的声音,唐霜打开药箱的声音,清晰地包围着严辞镜,这使他再也禁不住语方知的情和欲,眼角情不自禁地流出泪液。
“严大人!”何潜在帐外叫,又疑惑,“唐大夫,你眨眼睛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