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172)
语方知把他压下来,摘了他脸上的面具,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随手扔进湖里。
两人之间没了东西隔着,严辞镜木木地看着他,失了精神气,却也不是真的失望之极,还伸着手,捧住了语方知的脸。
“我等了你好久。”
语方知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亲:“就因为等得久么?”
严辞镜又沉默了,眸光黯淡,眼帘低垂,手也垂下来。
语方知拥住他,埋在他耳边,低声问:“你……还要跟我走下去么?”
严辞镜不说话,抱住了语方知,头往他肩窝里埋。
两人的温度,衣裳隔不住,砰砰跳动的心脏也紧紧挨着,语方知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爹跟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既许了你,我断然不会再去找旁人。”
语方知笑:“还不明白么?我许给你了!”
严辞镜顾不上开心:“你爹呢?”
“他管不了我。”语方知解释。
这是大逆不道的事,语万千是语方知的亲爹,怎么会管不了,严辞镜问:“为何?”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语方知撑起来,撞进严辞镜探寻的目光中,默了默,还是决定先瞒着,“反正他管不着。”
“那你呢?”语方知反问,“当街拦花轿,刚才还赌气,我若是真娶了什么秋家女,梁家女,你受得了?”
严辞镜挣脱不开的死穴便在这,他不愿意语方知受世俗指摘,也不愿意语方知真抛了他去成家。
情爱他绕不开,也不懂,但自己的心情还不明白吗?
严辞镜坦白:“我不愿,也不想目睹你娶妻。”
“没人逼得了我,倒是你!”
严辞镜诧异:“我怎么?”
语方知埋怨道:“你可是朝官,万一那倒霉皇帝哪天想起你尚未婚配,赐你什么公主郡主,这可怎么好?”
“嗯?”严辞镜还真没想过,要是真赐婚又不能抗旨,“只能私奔了。”
“你倒是会想,做我语家人,可比做驸马潇洒富贵多了!”语方知笑着吻他的脸蛋。
其实做什么都不打紧的,严辞镜在那一刻突然想通了,语方知都不怕,那他身无长物,更不该犹犹豫豫,有所顾忌。
严辞镜拉了拉语方知的袖口,“我不怕了。”
语方知亲了亲他的唇,含笑:“没什么好怕的。”
“嗯……”严辞镜低低应着,受着语方知轻轻柔柔的吻。
“今晚吃了什么?”语方知松开他,给他喘息的机会,却还痴痴地看着他。
严辞镜浑身瘫软,小口小口地喘,还不知道自己探舌尖呼吸的模样有多招人,他说:“好多……石榴,螃蟹,还有什么……桂花酒……”
“好吃么?”
严辞镜舔了舔嘴角,“挺甜的。”
随着一阵轻呼,船身开始剧烈晃动,严辞镜怕极了,推开语方知,捂着衣领:“不行,这里不行!”
语方知飞快出了船舱,撑住船杆往岸边划:“去个能行的地方。”
严辞镜不愿意留在冷冰冰的船舱里,提着小灯跟语方知出了船舱,颊边缱绻的热气被湖风吹散,不久前的郁闷也一扫而光,他终于感受到了节庆的氛围。
他回头指着天上月:“好圆。”
“辞镜。”
严辞镜循声转头,迎面接了莲叶的清香,唇上的温软却是莲叶没有的。
“心肝——”
情切切,唤得严辞镜坐不稳,跟语方知抵着额。
重叠的身影映在湖面上,覆盖住一对交颈的鸳鸯。
语家
“语方知——”
“别叫别叫,要被小清听见了!”
严辞镜在浴池里扑腾,扒着池壁,脸红扑扑地看着靠过来的语方知。
当时,船刚靠岸,他就看见停在岸边的语家车马。
他也是傻。
语方知说捎他回府,他信了,结果被拐进了语家,受到了语家上上下下的热烈欢迎,不用语方知留他,语万千大手一挥,叫人整理出干净院子让他住下。
谁知他刚进院子挥退下人,就被突来的语方知拐回了他的院子。
从他踏进浴池开始,水声哗啦就没有停过,蒸腾的热气侵入颊面和眼梢,严辞镜终于禁不住了,口干舌燥地逃出浴池,飞快披上寝衣离开。
他绕过屏风,抓起桌上的冷茶喝尽,体内的热劲还没扑灭,就被另一团热气包围裹挟,卷进了重重帷帐之中。
两人之间隔着的寝衣,被语方知未擦尽的水汽洇湿,粘在身上难受极了。
“起来。”
“不起。”语方知耍赖,圈住他往床内侧翻,笑着吻住他。
严辞镜被吻得晕晕乎乎的,脸颊也像融进岩浆那般滚烫,他正想喊热,手中便被塞进块冰凉的物件,定睛一看,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