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宠妻无度(226)+番外
回到东厢房,杨妧解开蓝布包裹,里面是只海棠木的匣子。
匣子约莫七寸见方,上层放着厚厚一沓银票,五百两和二百两的,各是二十张。
合计一万四千两银子。
杨妧吓了一跳,又打开下层。
下层是零零碎碎的纸笺,有的短,只寥寥数语,“杨妧,现在到了山阴县,打个尖喂了马即刻动身”;有的长,约莫写了半面纸,写兴县落了雪,比京都的雪大,望过去一片白;有的却是录了一句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杨妧逐张纸笺看完,想起楚昕那双灿若星辰的眼,不知不觉,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此时的楚昕却很兴奋,也不唤人伺候,亲自研了墨,铺开一张宣纸,看着博古架上的摆设,一样样往纸上誊录。
瓷器写一页,字画写一页,书房的写完了,再到卧室去,挑着名贵的物品往上添。
观星楼的写完再到览胜阁去写。
林林总总写了六七页,楚昕折起来,塞进怀里大步往瑞萱堂走。
秦老夫人在余阁老家吃了中午饭,回来之后歪在炕上打盹,迷迷糊糊中听到楚昕的声音,连忙坐起身。
楚昕两眼晶亮地进来,“祖母,钱老夫人可答应了?”
秦老夫人嗔道:“我跟她二三十年的交情,她好意思不应?你眼巴巴地过来就为这事?”
“还有别的,”楚昕拿起旁边蒲草编程的团扇给秦老夫人打扇,“我听说六礼走完要一两年工夫,能不能两礼并做一礼,明天纳采问名都办了,纳吉也不用,我跟阿妧定然是上上吉,再般配不过。”
秦老夫人失笑,“你这意思是直接下定?”
楚昕掏出怀里纸张,“这些做聘礼成不成,再加上一万两现银。”
秦老夫人往窗前凑了凑,伸长胳膊,认清了纸上的字,叹着气道:“你是要把摘星楼都搬空了?这些事情你不懂,也不是你该管的,我跟你娘就张罗了。”
“可是,”楚昕面色红了红,“这些都是我喜欢的,用来下定才有诚意。”
闻言,秦老夫人竟有些语塞,默了会儿才道:“你送聘礼过去,四丫头要陪送相应的嫁妆。聘礼下得越多,嫁妆越要丰厚,这不是为难四丫头?”
楚昕道:“我不会让她为难,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想风风光光地娶她,也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秦老夫人再叹一声,将那几张纸塞到炕柜的抽屉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四丫头以后是我的孙媳妇,这个脸面我总会给她撑起来……也会早点把她娶进门。”
“多谢祖母,”楚昕咧开嘴笑,“那我去跟阿妧说一声,” 将团扇塞进秦老夫人手里,“您先让荔枝伺候着,回头我再跟你扇风。”
风风火火地离开。
隔着洞开的窗扇,秦老夫人瞧见他匆匆的身影,恨恨地骂:“小兔崽子,没过河就拆桥。”
不等骂完又忍不住笑,边笑边嘟哝着,“该娶媳妇了,看兴头的……今年成不了亲,四丫头还小,明年五月行了及笄礼,八月成亲,最好赶在中秋前,天气不冷不热,还能一起过节……年底说不定能怀上,怀不上也没关系,太小了生孩子伤身体,十七八岁生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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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妧看着槐树下的楚昕,颇为无语,“来来回回三趟了,真不嫌累?”
“不累,”楚昕笑着摇头,“我有事跟你说。钱老夫人已经应允做媒,大概巳初过来。阿妧你别耍赖,当初说的是,两年之内你不跟别人定亲,我不是别人!”
“别人”两个字说得极重,咬牙切齿般。
杨妧歪着头,眉梢挑起,腮边梨涡灵巧地跳动,“表哥记错了。”
她在他面前总是沉稳,极少有这般俏皮的时候,楚昕看得心神荡漾,胸口像是兜满了风的船帆,胀鼓鼓地全是喜悦。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挪了一步,低声说:“先前祖母经常告诫我,不能仗着长相漂亮欺负女孩子,我从没欺负过女孩子。阿妧,你也不能仗着你聪明欺负我……我没记错。”
杨妧愣住,心头骤然酸软得厉害。
楚昕又道:“你看到我写给你的字条了?有些是匆匆忙忙写的,有些是突然想到你写的,不放心送到驿站寄,一直随身带着了。你给我写的回信呢?”
杨妧心虚地低下头。
她没写,一封都没写。
她不知道写什么,而且,早已失去用书信表达感情的冲动了。
杨妧抬眸,柔声道:“对不住,是我的错,我给你做件衫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