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17)

云冰用一种看非人类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姑奶奶，原来你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啊。”

苏绾感觉自己问错了人，闭嘴转身，默默看书去了。

过了一会儿，云冰甩了她一本书，她拿起来翻了翻，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这是短篇的言情小说杂志，你看看里面那些故事就知道了。”

苏绾闻言，低下头翻了翻，她其实对那些故事不感兴趣，倒是中间一页吸引了她，题目叫“测试你的心意”。

第一题，你看到他是否会紧张，呼吸加快。

她想了想，看见姜晨的时候，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吧？

第二题，是否会不经意的，把眼神投向他？

她想了想，自己有时候的确，会不自觉的注意他。

第三题

……

一共二十个问题做下来，苏绾一会儿觉得自己对姜晨可能是喜欢，一会儿又觉得好像不是。

直到，她翻了一页，看到了第二十一个问题。

“你喜欢的人，就是你做这些题的时候，心里想的那个人。”

“啪”的一声，书本落在了地上。

雨季

周六那天，苏绾起的很早，她听见爸妈出门时关门的声音，然后睁开了眼睛。

转过头，时钟才指向早上六点半。

她打开了MP3，那是她上次月考的时候，老爸给她买的礼物，因为她进步很大，还因为姜晨帮她补习了英文。

姜晨。

她心中一痛，那种难受的感觉再次出现，她侧身躺着，把被子捂在脸上。

昨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习，她最近状态不佳，老是走神，做题速度慢了很多，那天每个同学都在记好周末的家庭作业了之后飞奔出了教室，只有她还在跟一道物理题过不去。

她下意识想问姜晨，抬头才发现姜晨的位置上早已没了人，她神色一黯，干嘛呢，人家有女朋友了，瞎惦记什么；同学三三两两逐渐离开教室，到最后，就剩下她一人。

她无奈之下，收拾好书包，穿好棉服，离开了教室，锁好了门。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处，姜晨背靠着墙壁，戴着耳机，半低着脑袋，正等着什么人。

还能有什么人呢，是他的秦嫣。

她心知肚明，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这时候教学楼几乎没有人了，她一步步向楼梯口靠近，向他靠近，眼睛一刻也未曾从他身上离开。

她的喜欢向来克制，隐忍，在班上她几乎将他当做陌生人一般，只能在这样谁都看不到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斜阳映辉，落在他清爽的短发上，须臾，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微微一笑。

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都停止了，周围万物似乎都没了踪迹，徒留他的笑颜，在她眼中留下了那样深，那样深的烙印。

“回去了？”他问。

她收回目光，轻点头：“嗯，不早了，你也早些回。”

他耸耸肩：“等她呢，不然早走了。”

她淡笑着摇摇头，摆摆手，潇洒转身，却在转身那一瞬间脸色黯淡下来；一步又一步，心中波涛汹涌，表面故作随意的下了楼梯。

刚刚他离她明明那样近，她却无法触及；他脸上无奈又甜蜜的表情，让她觉得刺痛。

周四那天下了大雪，直到周五公路上的旱冰仍然未退，所幸没有晚自习，街上还有稀稀散散的人，她一路走回家，忽然想起姜晨送她回家的那个晚上。

当时他送她一路到了家门口，然后自己打车回了家。

她感激他那时的体贴和温柔，她也知道，他再也不会像那样送自己回家了。

这样想着，她渐渐流下泪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痛苦，甜蜜又苦涩，悲伤又幸福，这样突如其来的情感让她无所适从。

还不如不知道呢，她想着。

还不如不知道喜欢是怎么回事呢。

太糟糕了……

周一晚上是元旦晚会，那周他们只休息了周六那天，周日照常上课。

周一下午，大家按照老师的要求把整个教室布置的喜气洋洋的，然后把所有的桌椅绕成教室一圈，陈雨曦和王子威负责主持整个晚会。

其实老师中途也找过她做主持，被她推掉了，然后文艺委员也尝试让她表演唱歌什么的，说她声音好听，音乐课成绩也不错，也被她推掉了。

她从小就不喜欢参加这些表演节目，她更喜欢当个看客。

那天老师不在，相当于他们自己过节日，可能是为了让他们放开玩，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看到秦嫣来了他们班，作为“家属”跟姜晨坐在一起，参加了他们班的联欢会。

她不敢让别人看出来她的心事，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也很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