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229)
我想感情总应该是细水长流,有别于激情和本能的冲动,所以我慢慢计划着我们的未来,让一切尽可能保持着生活的常态,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曾经过于自信而导致不能接受现实变故的潜在阴影有关,总之对于没把握的事我不愿意多说,比如我的家庭。
自从高中被赶出家门之后,我一直和家里保持着半脱离半联系的状态,尽管大学以后父亲的态度有所软化,但到底能否被重新接纳一直没有定论。而且鉴于我对的父亲的保证,就算家人同意,在干出点事业之前我也不可能回去。
既然短时间内不能回家,相对的,我也就没有家庭压力的自由的个体,我和童在这段时间里将不会受到来自我家庭的任何压力,至于以后,我想等有了实力,不管能不能被家庭接受我们都可以生活的很好。
至于景维,我并不打算告诉童全部,我想相处久了童自然会认识到景维的人品,而至于我和景维的关系,他也会在生活中的点滴中理解。而我要考虑的,就是毕业后和童一起出国深造,还是申请移民,把开公司的计划放在国外。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齐骞会把Shadow的那段记忆摆在我面前,不是因为隐藏的好,而是因为对于那段日子,从进入大学的那一刻,我就刻意的把它隔离过滤掉。我从不谈起自己的高中,说起也只是轻描淡写,久而久之,自我催眠一般,那段梦魇就真的如同被一笔勾掉的惩处记录一样,消失掉了。
所以当我时隔几年又被迫坐到Shadow的时候,如同诅咒般逃不掉的记忆再一次席卷了我。我想起了很多,欺骗、背叛、绝望、死亡……原来我什么都记得,原来发生过的事永远不可能当做没发生。当就酒保那时候在Shadow我经常点的酒的时候,我努力保持镇定的神经再一次被彻底摧毁了。
原来什么都没变,那时候的人,事,我不过是如同鸵鸟一般自欺欺人的逃避,而事实上我根本就脱不开曾经的错误,注定和消极和黑暗缠绕。只是这一次我又伤害了我在乎的人——童就坐在对面。
我在心理无声而放肆的嘲笑,嘲笑自己的愚蠢的幼稚,我,席陌烨,Janus,注定和所谓的爱情无缘,其实早就知道的,无论男女,爱我的我爱的,在感情上,我永远是个残缺的失败者,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呢?
看到童的失望的表情,我甚至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我想要解释,哪怕有冲动用暴力阻止齐骞将要张开的嘴。
可是齐骞的话再一次让我哑口无言,不是因为他口才好,是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无力辩驳,没错,那就是我——把相处一年的情人,忘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个地方继续逍遥快活。离开Shadow之后,我甚至一次也没想过他过的怎么样,这样的人,我也不相信他能守得住另一个人的一生。
每个人都有弱点,Shadow就是我的死穴。看着齐骞带着童离开,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人来到面前,我明白守不住的,总要放手,亏欠的,总要补偿,而自己做过什么事,是要付代价的。
尽管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当听到童要立刻留学英国的时候,我还是不免被震动。如果说Shadow是我的弱点,那不告而别就是我的致命伤。我自以为爱过的人毫无例外的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没有机会解释,没有机会挽留,甚至没有机会说再见,意外的决绝。而我对于此,没有借口抱怨,是我对不起他,应该承受。
从那天从Shadow出来起,我一直没回“我们”的家,呆在工作室,什么都不想,没日没夜的工作。错了就改,改不好就删,重头再做,这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景维来找我,告诉我童已经走了。
“有什么打算?”沉默了一会,景维问我。
“我们搬出来住吧。”
我和景维去租了新的房子,然后一起回去收拾东西。打开房门这是和童分别后我第一次回家,除了桌子上多了一把钥匙,一切似乎都没改变。我不愿去看到底少了什么、没了什么,径直走到书柜拉开抽屉拿走必要的证件,然后离开、锁门,去景维的房间帮他收拾东西。
“收拾完了?”景维对我快的过分的速度并不诧异。
“嗯。”我低头帮景维整理着他的CD。
和我不一样,景维整理的非常彻底,要不纸篓里有废纸,我怀疑他恨不得把垃圾筐也带走。
“用不用我帮你把地板也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