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望阳伯私底下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若不是这个女人生不出儿子,他也不会在诸侯伯中低人一等。加之他打卿子一事在朝中传开,更是让他丢尽了颜面。每次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他,望阳伯就不禁觉得他这个大夫人简直就是个丧门星,若不是她跋扈霸道,说不定自己这么多年已经和堂溪颜诺培养出了感情。若是有了感情,堂溪颜诺那时便不会拒绝他,他也不会因为愤恨多年而殴打他,也就不会出和离这种事了。
望阳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越看自己的大夫人越觉得不顺眼。便冷哼一声,去了周姨娘的院子。
大夫人狠狠地盯着望阳伯的背影,也是越想越来气,便对自己的贴身侍女道:“去我母家,告诉娘亲,语儿成亲,让那个小骚蹄子老实待家里,别跑出来丢人。”
侍女点头应了,大夫人口中的“小骚蹄子”,正是望阳伯府那位不招大夫人待见的二小姐。而大夫人对二小姐的态度向来如此,她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有期待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凌麒央的身孕已经三个月了。原本平坦的肚子也感觉有了些肉,腰也略粗了那么一点点。
一直关心着凌麒央胎象的皇后着人送了不少料子来,好让凌麒央材制宽大一些有衣服。爹爹住在府上,凌麒央每天也多了个去处,但凌爹爹好静,有时候凌麒央上午也来下午也来,闹得他连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偶尔会让人在外面守着,凌麒央一到门口就被挡了回去。
虽说现在这府里是王妃最大,但里面的是王妃的爹爹,王妃也得听他的,所以挡着王妃的小侍们也不敢怠慢,好言好语地把凌麒央劝了回去。
凌爹爹伤好之后,孤曜就回了自己的宅子,偶尔有空会到王府来看看凌麒央和凌爹爹,话也不多。基本上吃过晚饭便回去了,也不多留。为了在有需要时时刻看顾凌麒央,孤曜推掉了许多疑难杂症的外诊,传话说要么到京中来,要么另请高明。
这日凌麒央又被凌爹爹挡在了门外,现在正是暑天,在外面多待一刻都是受罪,凌麒央干脆去了君离玹的书房,准备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从师父给爹爹弄了一箱书,爹爹就不怎么理我了。”凌麒央靠坐在榻上,吃着西瓜,手边放着刚翻了两页的书。
“爹爹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君离玹从公文中抬起头,笑道。
“以前在望阳伯府的时候,我天天和爹爹在一起,他也不烦。”自从离了望阳伯府,爹爹的性子也好了许多,只是开始不理他了算怎么回事?
“以前爹爹没自由,想做的事又做不了,只得和你待着打发时间。现在爹爹想做什么都随意了,自然要弥补之前的缺憾。”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凌麒央有时也会露出些孩子气的抱怨,每每听他说,君离玹都觉得凌麒央这点小性子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也对。”凌麒央摸了摸有些涨的肚子,说道:“我昨天还看到爹爹做画来着。”
“爹爹好兴致,你就别去打扰他了,乖乖跟我待着吧。”
“嗯。”
两人有一句没有句地聊着,茗礼在门外通报道:“王爷,崇王爷让人送信儿来了。”
“进来。”君离玹说道。
茗礼走进来,将一张纸条交给君离玹,说道:“来人说崇王爷让转告您,他这几日要在宫中照顾皇后娘娘,您若无事,就不要去后宫转了。”
君离玹点点头,说道:“去准备些补品送到皇娘那里,就说我会照顾好麒央,让皇娘安心养病。”
“是。”茗礼应声退了出去。
等茗礼离开,凌麒央问道:“怎么了?”
君离玹打开纸条看了看,说道:“六哥说皇贵妃近日来胎象一直不稳,让咱们避开些。皇娘那边称病重,六哥去侍疾,装个样子,免得惹人怀疑。”
皇后一直假病,皇贵妃现下又不安稳,若孩子保不住,用这个法子也可撇清关系,而且宫里人都可以给他们做证。
“你怎么看?”君离玹问道。
凌麒央笑道:“说实话,皇贵妃这个年纪并不适合生育。若孩子保不住,要么是皇贵妃自己身体的原因,要么,就是有人动手了。”
君离玹点头轻笑,“不管哪一种,对我们都无害。”
“嗯。若这孩子莫名其妙的没了,皇上必定要追究,而皇贵妃母家之前的嚣张也会因为孩子没了,言官们没了顾忌而被提到明面上弹劾。我们就等着看戏便是了。”凌麒央笑道。
“聪明。到时候我们再去添一把火。”君离玹走到榻边,轻轻摸上凌麒央的肚子。
凌麒央眯着眼躺下,有些眨困。
“睡吧,睡饱了才有精神看好戏。”君离玹拉过一边的薄被盖到凌麒央肚子上。
凌麒央轻应了一声,闭上眼,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君离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第51章 胎记为惑
这日一早,凌麒央还在睡,君离玹陪着凌爹爹吃完早饭,就听茗礼来报,说奕王爷来了。
今儿个早朝,君离渊告了病。君离玹本还想着等凌麒央醒了之后去三哥府上看看,不想人就来了。
“去忙吧。”凌爹爹喝着茶,让君离玹不必顾虑他。
君离玹点点头,说了句晚上和麒央一起来陪爹爹用晚膳,便离开了小院,向书房走去。
坐在书房里的君离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显然不是高兴。君离玹走进去,说道:“三哥,今早听说你病了,哪不舒服?”
“没病。我有话要和你说。”君离渊看了看门外,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君离玹对茗礼摆摆手,说:“出去守着,除了王妃谁都不准进来。”
“是。”茗礼将小厮端来的茶放到君离玹手边,便退了出去。
“怎么了?”待书房就剩下他们两人,君离玹问道。
君离渊酝酿了一下说辞,开口道:“清歌身上有个胎记。”
君离玹不解地看着他,莫清歌的胎记好像不值得特地拿出来说吧。而且一个胎记而已,三哥也不至于为此不快吧。
“那个胎记在他腿根,红色梅花状。你当年还小,可能根本不记得。但我对这个胎记却有些印象。”君离渊沉声道,听语气事情并不简单。
“怎么?你在哪见过?”关系胎记的事,凌麒央并没有和他提过,也许凌麒央也没有发现。毕竟当时莫清歌是伤了,但没伤到私密之处。
“二哥的母妃玚贵人的眉心就有那样的个胎记。若是寻常胎记长到脸上,多半等同于毁容,但玚贵人的梅花胎记却长得恰到好处。玚贵人出身不高,能被选中也是因为这胎记的特别吸引了父皇。”君离渊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我的印象也模糊了,连玚贵人的样子也忘得一干二净。但因为那胎记太过特别,而且挺好看,所以还能记得一些。”
“玚贵人过世时我们年纪都还尚小,三哥虽然有些印象,但终归不全面。不如问问皇娘吧,皇娘肯定会记得。”若真如三哥所言,君离玹也觉得事情可能会有旁的发展,并且是他们所不能控制的。
“嗯,待过些日子,我再旁敲侧击地问问皇娘。希望一切只是我多心了。”君离渊的脸色依旧说不上好,显然还在为这件事疑心,“顺便再让离澈查查莫清歌小时候的事。”
“嗯。不管怎样,看莫清歌待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一直很安分,不像是有什么旁的心思。至于其他的,等六哥查出结果再说。现在断言还为时尚早。”君离玹对玚贵人完全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君承璟的生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