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见我不语,他只能自问自答。
财政?我心下大致了然他的意图。
如果外界所言非虚,那祁连闻对国家管治的独占性必然会驱使他将欲望的手伸向国内的经济命脉。倘若如羿麟傲所言,国内绝大部分的商行都控制于祁连阡之手,那祁连闻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据我所知,现在的经济动脉大多被遥王殿下掌握,殿下是您的兄弟,也算是自家人,您大可不必担心。”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好歹是一家人,应该不至于手足相残吧,何况祁连阡又不过问政事,对当今皇帝来说可谓并无害处。
祁连闻冷笑一声,道:“遥王并不为朕所用,故也算不得什么自己人。”
虽然我不知道祁连阡有没有弑君篡位的想法,但他皇族所定下的那个不成文的规定恐怕是要毁于这一代了。
“然后呢?”装作不甚至明了的问道,有的时候只有装得笨一些,才能让对方少剥你一层皮。
“朕曾经略有耳闻说楚棠颢要娶一个小倌,但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了。而且凤岚说你曾经为了楚御史而与禤王闹的不愉快。”祁连闻似笑非笑看看我,继续说道:“既然你与楚御史关系密切,朕也不妨直言,你也知道现在官官相争越发严重,也有不少人参了楚棠颢的本子,但朕念他是个良才,多有袒护。但若他不能为朝廷做些实事,怕是朕也护不了他。”
我无言地听着,竟然同情起楚棠颢来,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有个这样的皇帝,他还能步步高升,真是难为他了。
“但有些事楚御史办不了,所以还得让你去办完后归功于他,才能平息了朝廷的流言。”祁连闻用力的拍拍我的肩膀,似乎知道我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朝廷之上是否真有人参奏我是不清楚,但祁连闻想拿楚棠颢做饵是可以肯定的。我与楚棠颢就算无情,也总有义在,但同时我又不能去伤害祁连阡,因为他身后还有羿麟傲。
“要我怎么做?”我总得先知道他要什么,才能想对策。
“朕需要遥王商行的总账本。”我总觉得他这个要求提的有些狮子大开口的感觉。
“我不可能帮你偷来。”因为那样早晚会被发现,既然是做“坏事”自然是不能留下把柄,“最多只能记下来口述给你。”
“好。”祁连闻应的干脆。
“五日后,此时此地。”既然已经谈完了,我也没有久留的必要,回去晚了被羿麟傲发现反倒是惹事上身。
对于现在的楚棠颢,我可以肯定的说已经没有爱情了。但我依然不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顾。就算只是最普通的朋友,我也会得帮且帮。
现在想到与他的曾经,已经没有了心疼的感觉,只当作是一场过往,如今已经可以淡然,可毕竟他曾经对我照顾有佳,也曾经真心的爱过我,就连算作仇人的柏亦离我都愿意帮其一把,又何况是楚棠颢呢?
回到暖阁,一切还是如厮般安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躺在c黄上,心中已有对策。
账书我还是会去“偷”的,只是少少的改改数目,祁连闻也不会发现什么,而祁连阡最多就是损失个百八十两银子,想必他也不会当回事。
到时候祁连闻放过了楚棠颢,我和羿麟傲也回了攸城,一切就算结束了。反正祁连闻不会找到倾央宫来就是了,如果暴露了行踪,羿麟傲也不会放过他。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但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我也不能肯定,只希望将伤害降到最低,利益谋取最大就好。
至于凤岚,他的身份虽然出乎意料,但我并没有要杀他平怒的想法。毕竟凤岚也是替人办事,拿他开刀似乎有些不公平。
其实说白了,我做事很多时候是对人不对事。改不了的坏习惯。
次日醒来,头发还没梳好,婢女就小步的走进我的暖阁。
先向我问了安,才柔声地说明来意,“玥公子,禤王殿下和遥王殿下请您去正厅用早膳。”
嗯?我偏头微愣。住进府里的这几天,我都不曾和羿麟傲共膳,更不用说祁连阡了。如今竟然让我过去,还好有羿麟傲在,否则我真会把它看成一场鸿门宴。
束好发髻,随着婢女来到正厅。
见到我,羿麟傲自然的伸出手,示意我过去,“睡得好吗?”
“嗯。”我浅笑着握上他的手,然后对一边的祁连阡道:“遥王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