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何如此卑微(80)
武德儿替她顺着背,心内总算松了口气。
他真的害怕云昭王会对公主发作,还好还好。
她摘下乌发中的金钿,递给云昭王:“这个给他作为盘缠。”
直到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廊道,他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精巧的金钿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有她发间的芳香,馥郁悠远。
他珍重的放入怀中,转身进了仍散发着血腥和焦味的牢房,对面刑架上的男人披头散发,全身血肉模糊,头低垂着,胸口前微弱的跳动,表明他尚有一丝气息。
侍从端着一个雕花木盘过来,上面放了一个包袱。
“你可以走了,这是盘缠。”云昭王眼神冷如冰凌,那语气像是要放走一头屠宰中无力反抗的牛羊。
“杀了我痛快,何必欲擒故纵?”韩杰虽已是气若游丝,可语气中的不屑仍在。
“是太子妃要放你走,否则你现在早已在黄泉路上。”云昭王眸色深了几分,神色复杂。
“公主她来救我……”韩杰心内一股暖流冲过,努力抬起千斤重的头,想看看廊道上有无公主的身影。
云昭王神色一变,“刷”的拔出一旁的剑,只见火花四溅,韩杰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已经被劈开。
他以剑指着韩杰,眼神锐利,不容置疑的警告:“若真为她好,便撤掉反夏会,从卫国消失。”
*
瑶光殿
见云昭王臂上的伤口依旧缠了好多层,皇后担忧道:“云昭王,你这伤口怎不见好?都多久了!”
听此,呼雅泽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落在他手臂上。
“大概再需几日便好了罢。”云昭王语气淡淡的,仿佛不是他的手臂受伤。
呼雅泽也开口问:“以你的体力,早已愈合,为何伤口越来越深?”
他经验丰富,从云昭王纱布缠绕的厚度和松紧已猜到他伤口加深了,并时常渗血。
云昭王一时没有应答。
倒是皇后将矛头指向了太子:“云昭王这伤持续了这么久,你是否去看过去他?现在他伤口久治不愈,你都不知,成日里忙些什么?”
还有些话,她又硬咽回去了:被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弄得神魂颠倒,还有点什么储君的样子,恐怕都被人笑掉了大牙!
前段时间那女人刚逃走时,她这儿子那颓废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宫人谁都不敢提太子妃之名,唯恐惹上杀身之祸。
这段时间又天天眉开眼笑,白日忙完公务,晚上一头扎进双福阁便再也不出来。
这种种她管不了,也不想再管,但那女人刚回来就有了身孕,令她不由得起疑心。
她知太子听不进去,但合宫上下,除了她,还有谁敢质疑?
英武如太子,听得皇后指责也头大,嘴上敷衍:“母后说得对,我未尽到兄长责任。”
他朝云昭王道:“你来双福阁,我看看你伤口到底怎么回事。”
话刚落音,云昭王便拒绝了,“不必。应是我最近体弱,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无大碍。”
太子薄唇一扯,忽的笑了:“好似我那里有洪水猛兽一样。”
云昭王额上绷起一根青筋,没有说话。
他本就话不多,自小在卫国做质子,成年后性子更沉默坚韧,就连皇后和太子也觉得他有时难以琢磨。
不过,有一件事是人人皆知的:云昭王极为疼爱一对龙凤胎侄子侄女。
太子扫他一眼,道:“你好多日未出现,初雪和如风想你了。”
云昭王迟疑片刻,终是答应去了。
皇后叹口气道:“能赶紧娶妻,有人照顾你,我便放心了。”
云昭王忽的沉下脸来,冷冷道:“母后不是说过不再提。”
前段时间皇后逼婚太紧,云昭王便直接消失了,母子二人冷战了许久,这才缓和没几日,皇后听得儿子决心如此之烈,先妥协了,便道:“罢了罢了,我不提。”
太子适时的站起来:“母后,儿子先告辞。”
皇后留他,“呼雅泽,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昭王已如芒刺在背,先告辞离开。
待殿中只剩皇后和太子两人,呼雅泽盯着母亲,语气平和,眸中却带了防备,“母后,何事?”
定是敖岚之事。
往事涌上心头,皇后蹙眉,有些迟疑。
……
“殿下,皇室血统不容有差,您有两年与她未见,不能信她一面之词,万一是她存心报复,与他人苟合生下孩子……”
太子凤眸忽然染上红色,冷厉望向说话之人,掌风旋即劈出,将那人一掌毙命!
他缓缓收掌,目光狠厉,逡巡所有人,半分不容置疑:“谁再质疑太子妃,便是此下场!”
大殿之中瞬时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