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何如此卑微(99)
敖岚只好不情愿的坐到云昭王旁边的锦垫上。
清新的花果香环绕四周,魂牵梦绕的味道。
云昭王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眉宇舒展开来。
轿内气氛尴尬,敖岚视线盯着纱帘,望着外面影影绰绰的景色。
云昭王也始终不发一言,连初雪跟他说话,他都没怎么回应。
初雪只好跟表姑蒲花说话,原来表姑是去外面买些丝线料子,想要绣点东西,表姑绣工很好,她有一块绣着名字的手帕就是表姑送的,父王、皇叔和皇兄都有。
咦,母妃好像没有?
“表姑,你最近又做的什么呀?”
“入冬了,想给你们秀一双鞋垫。”
“太好啦!我想要彩蝶的,而且一定要绣上我的名字!”
“好。”
蒲花笑吟吟应着,瞥了一眼敖岚,似有鄙夷。
这个亡国公主,除了一副好皮囊,再无长处,作为人妻,居然连针线都不会做,一身的公主病。
这副艳丽的皮囊牢牢的吸引住了太子表哥,即使她现在在孕期,太子表哥也丝毫没有找其他女人的心思,甚至……她频繁的见他,还引得他反感。
且走着瞧罢,迟早有一天她年老色衰,太子表哥便会将她无情的抛弃。
蒲花真是无比期待那一日的到来,即使她得不到,她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初雪见蒲花颈中围着一方绣的极为好看的丝巾,便缠着打开看看。
蒲花巴不得能打压一下敖岚,让她自愧不如,便大方解开。上面秀了两朵嫩荷,粉白的叶瓣,尖尖的,映着碧绿的荷叶,远看像是画上去的一样,手艺很是精湛。
“真好看!表姑真厉害!”初雪作为小孩子,天真无邪,拍着手赞扬。
蒲花挣足了脸面,心情甚佳,问云昭王:“表哥,你还要手帕么?我再给你绣一个。”
云昭王回绝,“不必了,上次那条我也一直没用过。”
蒲花开玩笑,“你没扔罢?”
“那样精致的东西,你定是费了许多心思,即便不用,我也一直好好放着。”
朝中有些同僚会怀揣一块,用来擦汗,对他来说,手帕纯属无用之物,许多女人似乎热衷于做这些东西,还到处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敖岚始终不发一言,雪白的长颈垂着,长睫一眨不眨,眼角两抹粉红色,渐渐晕染到两颊。
蒲花娇俏一笑,发梢飞动,“表哥向来只认精巧之物,能得到表哥认可真不容易。”
“粗陋之物就是废物,不如不做。”
云昭王语调虽轻淡,可对他人他事的苛刻已流露无疑。
蒲花想起往事,抿嘴笑道:“姑母说,你在吏部挂职的时候,就因为下属写的章程错了两个字,就革了他的职。”
云昭王还是淡然无波,话语却是有几丝残酷透出来,“若是战场上旗官挥错两个旗帜,要赔上多少性命,是该问斩的罪名,既然做,就应当做最好。”
很快到了丝线铺子,蒲花便先下了。
马车继续往桐草巷驶去,车内又安静下来,初雪小鸡啄米一般,渐渐倚在靠枕上睡了过去。
敖岚自然知道方才那表兄妹的对话,句句都在讽刺她。
除了给鹿大哥做过香囊和披风,她从未动过针线,手艺的确很差,光天白日之下扔到荷花池已经够羞辱她了,还要再在她面前挖苦。
想到鹿大哥一点不嫌弃她粗陋的针脚,自始至终将她所赠之物珍重收在身边,敖岚眼眶发酸。
与鹿大哥共度的那段甜蜜日子在脑海中闪现。
即使受了重伤,拼劲最后一口气也要与呼雅泽决斗,来救她……
她怎能将这些人与鹿大哥相比,他们只是她为了生活而虚与委蛇的过客,他们不配。
不知是否孕期之故,她现在脾性暴躁了许多。
自往事中回转过来,她双手紧攥,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想像打呼雅泽一样,狠狠地捶打身旁这个语调轻蔑的男人。
想打得他再也发不出那样轻蔑的笑声。
云昭王作为习武之人,听力异常敏锐,听得身边人呼吸一深一浅,侧首一看:敖岚低垂着首,露着一片雪白滑腻的长颈,双手紧握成拳,好似还咬着牙根,似有什么不平之事。
他不由得焦灼,问:“怎么了?”
第41章 她那样单纯,从未经历过……
敖岚真想抬首与他狠狠对质,将他虚伪一面毫不留情地揭露,然后下了轿子扬长而去。
不过她生性温善,又是金枝玉叶,自小养成了言行端庄之习,尽管想,化到嘴上,却又张不开口。
与呼雅泽的那些吵闹,已是她最泼皮的模样了。
最终她将所有力气都用到唇舌上,语调冷漠,挤出来几个字:“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