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75)
“表哥!”顾安跑到他面前“你,你怎会满身鲜血?叶公子呢?”
白朝没搭理顾安,他细雨淋湿了白朝的头发,衣服也湿透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顾安拉起他冰凉的手“表哥?”
“他……死了……”白朝留下这一句话便回了城;
白朝回到了将军府,云盲在门口来回踱步,瞧见白朝回来连忙打开伞将他接回来“副阁主……”
“云盲,从今往后你离开将军府吧,你忠心耿耿跟随我多年,我不会要你的命。”白朝没看云盲,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回去了;
云盲一人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白朝远去的背影,大门缓缓关闭;
就在早上时,叶暮从白朝房门口离开后,白朝没多久也开门了,白朝知道叶暮来了,如果叶暮敲响了那门白朝有可能留下叶暮,可他走了;
白朝满满不舍地走在院中的石子路上,却刚好碰见云盲在于其他人说话;
“今日叶柏晚就会离开东殇,告知淼明吧。”随后他拿出一张纸给那个人“这是离开东殇前往西蜀的必要路线”
“是”那个人接过纸条转身离开;
白朝一怒,飞步走到云盲面前,拽起他的衣领“云盲!!”
“副阁主你怎么在这……”云盲有些惊慌;
“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样做!明知叶暮他杀了淼黎,你现在找淼明是要他死在这里吗!”白朝红着双眼,清晰可见的血丝布满双眼;
“副阁主!他那般对您,这样放他回去太便宜他了!”
白朝拽紧他衣领随后将云盲推倒在地“那你该祈祷保佑叶暮不死了!”说完他转身回到房中拿起剑出了将军府;
从那日之后,白朝性情大变,一直闭门不见客,无论是谁,都不见;
白朝在书房中日日与酒作伴,可他不会醉,时时刻刻都是清醒的,他走到铜镜前将上衣脱下,背对铜镜回头看着后背上的那枝血梅;
——
“阿朝,你这枝血梅是你刺上去的?好生漂亮。”叶暮低头吻向了盛开的红梅;
“我一出生便有,我爹说因为这枝梅差点没被我娘取名梅六朵。”
“还好伯父没有听伯母的话,不然阿朝要叫六朵了……”
“噗,你这是在取笑我啊?”白朝笑着戳了戳他的脸;
“没有没有,哪有呢,阿朝不管叫什么,我都会喜欢……”
——
白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更烦了,咬了咬后牙根索性直接将铜镜摔下,他赤着脚走过满是锋利的玻璃碎上,拿起桌上的酒又喝了起来,踉踉跄跄的他不小心撞倒柜子上的一个锦盒,盒子掉落在地,里面滚出一个卷轴;
白朝俯身捡起这卷轴打开后发现里面的画像居然是自己,画像中人眉目含笑,衣袖翩跹,手持长剑,发梢随着画中人的动作所飘起,这是前些日子在训练场练剑的白朝;
旁边还有一句话「朝思暮想」
朝而思,暮而想……
“哈哈哈……”白朝躺落在地,画卷随意放在地上“朝思暮想……哈哈哈,原是你心中人一直是我……哈哈哈……”举起酒壶大口喝了起来;
最终白朝昏睡过去了,他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在一座满是皑皑白雪的山上,一棵红梅树下有人靠着这棵树浅睡,这棵梅树花开得正旺,那人穿的蓝白色的长袍绒衣与这雪地混为一体,突然他衣袖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衣袖中有个小东西露出了头;
是条小青蛇,这条小青蛇很特别,它的头上有一对角,小青蛇爬到白朝腰间上,尾巴盘着他的手,那人醒来笑着摸了摸小青蛇的头;
“莫不是冷了?”天寒地冻的雪山,唯有那人是暖和的,也只有这条小青蛇愿意陪着他“你这条小青蛇好奇怪,为何不冬眠啊?”
小青蛇歪了歪头朝他吐着信子,似乎在说什么,那人捂嘴偷笑“你这哪像龙啊,明明就是条长得奇怪的小青蛇”
北风呼啸,把这温馨的场景吹散,一段段生离死别的场景逐一出现,好像这些场景跟白朝有关系似的,直到白朝抱着满身鲜血毫无气息的叶暮痛哭时他被惊醒;
白朝还未从梦中缓过来久久不能平静,他深深呼了口气“原是梦啊……”
他醒来已是夜晚,白朝闭着眼揉着太阳穴,他下意识呼唤了那个人的名字“柏……”不对,这不是梦……
他看着房中到处随意摆放的酒壶以及地上摔碎的铜镜,这不是梦;
叶暮他,真的死了……
东殇76年,后春;
新皇登基,举国同庆;
册封白朝,白珩川为护国大将军,统领三军,并御为和国大臣;
立疑云阁为皇家暗卫,由云梦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