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如白驹过隙,高考慢慢的来了,又飞快地走了。我考得一般,只能上邻省S市的一所垫底的本二大学,而瑾培的成绩毫无悬念,是市里的第二名,省里第六名。我仿佛看见了清华复旦在向他招手。亲戚朋友同事一个接一个来我家恭喜,爸妈脸上极有光彩,这时爸爸对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请客吃饭的时候还亲自倒了杯啤酒跟他干杯,他淡淡接过,说:“爸,这回你放心了吧?”
爸爸的脸色一僵,随即又缓和下来,带命令似的说:“要不就去北京,要不去上海,毕业之后就争取留在大城市。”
瑾培勾起一抹笑,右边脸颊浮现一个浅浅的酒窝,假装天真地问:“我们这里也算大城市吧?”
爸爸的一个同事马上接过话头说:“那不一样,北京上海可是国际化大城市,你上了清华复旦啥的,留在那边多吃香。”
我羡慕地看了一眼瑾培,只见他神色平静,好像他们的夸奖和称赞都不关他的事一样。如果他能把成绩分一点给我,让我也上个至少是本二头的大学,我做梦都会笑出来。他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很成功的人,在大城市过上流社会的日子,真好……羡慕,自惭形秽,我低下头,默默帮周围的人添一点饮料。
忽然,瑾培递来一个碟子,里面的蟹壳里装了满满的蟹黄,那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之一,家里每次吃螃蟹的时候,我宁愿不吃蟹肉,只要求大家把蟹壳给我。抬头,看见瑾培带着笑意眼睛,完全不见平日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就要达到什么目的的狂喜。当时我以为他是因为成绩好,能上好的大学而高兴,却想不到没过几天,我就会知道他狂喜的真相。
三
等待录取志愿书的日子漫长而无聊,经过高三炼狱般洗礼而忽然空闲下来的我,远没有当初以为的那么逍遥自在。爸妈好像特别开恩似的,给了我好多零花钱,鼓励我没事多出去玩,和朋友多来往,要不然上了大学就不常见面了。瑾培下午一般会出去打球,我就在他房间里上网(我们家就这一台电脑)。
记得那天,天气很闷,我上网也上得厌了,就想在电脑里找找有没有下载好的电影看,打开E盘,倒是看见几部电影,科幻、战争什么的,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无意中我看了一眼文件夹下角,显示有好几个隐藏文件,我记得电脑课学过如何隐藏文件和显示文件,就试着摆弄几下,还真成功了,3个隐藏的文件现身,是视频文件。当时也没想什么,顺手就打开一个,画面并不怎么样,一男一女,穿着很普通,默默进入一间房。我正纳闷,镜头一转,这两人竟然开始接吻,还互相脱衣服!我当场像被雷劈了一样,大张着嘴,看着那个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到床上,然后猛扑过去。我赶紧关了视频,心还砰砰直跳,摸摸脸,那么烫。
瑾培他居然看这种东西!我忽然把爸爸对他的不满和这些视频联系在一起,顿悟,爸爸一定像我一样看见了他这些东西,才一直对他严厉。刚才看的画面像波浪一样一遍又一遍撞击着我的脑海,初见时的惊悚,回想时的好奇,我神经质地看了看钟,确定家里现在确实没有人的时候,鬼使神差又把刚才那视频打开来看了。
我缩在椅子上,一手按着心脏,一手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里面已经不能用“激*情”形容的画面,又是羞涩,又是兴奋,还有一种渴望了解的欲望,使我一面心理斗争,一面胆战心惊地看着。男女动作夸张,花样迭出,好几个直接的暴露镜头让我倒吸一口气,惊奇加上一点点恶心,我犹豫了一点,关了。但又马上打开下一个视频,正惊异于男女二人居然在电车上就敢那样赤条条地进行那种事,就听见门口有响动。
我就好像犯罪被抓了一样,迅速处理着电脑,关视频,再将视频隐藏,接着假装开网页浏览一气呵成,难道每个人在危机之时都有这样的天赋?
瑾培抱着篮球进来,头发都被汗浸湿了,在衣柜里找了换洗的裤子,就去洗澡。我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很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类似于看男人的目光,当我发觉自己用这种不正常的目光去看瑾培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罪恶感。
一开始我觉得瑾培看这些东西是不对的,可是自己也看了一点的时候,这种对与错的界限模糊起来。虽然看的时候很羞涩,看后又觉得有点恶心,但那些镜头却像毒品一样勾引着我,明知恶心,明知丑恶,却忍不住有再一次观看的念头。要知道,电视上出现男女接吻的镜头,我都会尴尬地假装看别处或者转台,父母在场,子女看这种镜头时总会不好意思。然而旁边没有人的时候,越是平时被禁止的东西,你越容易去尝试。这正是在光明处总被你的理智压抑着的阴暗人性,也是人们性格中最灰暗的一个角落。看到这里,你自己回想回想吧,没有人在的时候,你自己干了什么?
★★
“小薇,你报的那个学校应该可以上吧?”瑾培洗好澡出来,一边用大浴巾擦头发,一边问我——这个问题他问了我不下十遍。
“肯定可以的,我高他们录取分数线15分。”我的回答也总是这句话。
“那就好。”他坐在床上,背对着我继续擦头发,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没有穿上衣。
以前我是不会注意的,今天很诡异,我的目光就这么顺着他的腰,到了他的背上。他身上的水没有擦干,有的正从脖子上往下滑,沿着肌理,一路滑到他黑色的宽松短裤上。他瘦归瘦,该有的肌肉都有,微微隆起,比视频上的男主角好看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