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鸭子(6)
我想问问杜夏,她究竟得了什么病,而杜秋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可是,我终究问不出口,敷衍着说了些杜秋是个很努力的年轻人,很有前途之类的官话,就接过杜秋递来的苹果,大口大口吃着。
不经意间,我看见杜夏的背包上吊着一张卡片,是用大头贴照片做的那种,我鸡婆地多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搂着她的那个男人好像是崔仪。我险些跳起来,还好自己先稳住了,假装无所谓地问:“哎?小夏有男朋友了?”
“是啊……”杜夏开始有点羞涩。
“感情好像很不错啊,在一起多久了?”我忍得很辛苦,因为我要是不保持微笑的话,那张脸一定很狰狞。
“三个月了……”杜夏笑着看向杜秋,“哥哥也拿我没办法。”
三个月了——可是那小子和我分手还没到一个月!原来,我被他戴了两个月多的绿帽子!我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挑剔地看向杜夏,面黄肌瘦,青涩又不够成熟,自己不能养活自己……在我即将挑出她更多缺点的时候,杜秋爱怜地揉揉她的头,我忽然自惭形秽起来——我在干吗?如果杜夏就是崔仪的女朋友,那么按崔仪所说的,她的病很严重,不换肾就坚持不了多久……我释然了——
三十万的去处。
杜夏是无辜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男朋友因为她,而甩了现在她面前坐着的我;而我,因为被她男朋友甩了,一时气愤和不甘,包养了她哥哥。
命运,怎么如此错综复杂地交汇在一起,让人措手不及!
寒暄了一会儿,我起身离开,杜秋跟着起身,说:“夏,下次再来看你。”
杜夏点点头。
走出很远,上了电梯,杜秋偏头看我,跟我说谢谢。我想,大概是谢我没有拆穿他当男公关的事吧。我刺激他说:“谢我做什么?我跟踪你,你还谢我?”
他笑着摇摇头,好像感觉无所谓,也许是有钱给妹妹治病了,心情好了一些吧。可是,我心情不好了,我算什么?殊途同归,花了三十万,居然还是给情敌治病。真不知道命运是捉弄了杜夏,还是捉弄了我。
也许你认为我自私了,可是我现在心里好像窝了一块石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同情心?我有,一开始我很同情她,我甚至很喜欢这个女孩。可是当我知道她就是崔仪的女朋友的时候,我私人的情绪上来了,毕竟我不是圣母,我有血有泪,实在做不到对抢走我男朋友的女人心存喜爱之情。
我和杜秋走进地下停车场,上车之后,我忽然抱住他,跟他接吻,像一个欲求不满的老妖妇。没错,我就是在发泄不满——你抢我男人,我就玩你哥!
杜秋哪里知道我的邪恶心思,愣了好一会儿,抱住我,回吻,很认真也很狂野,我想,更多的是服从。我慢慢爬了过去,骑在他身上,一边吻他,一边把手伸进他裤子里,握着他微有反应的□,上下□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也涨红了。
听见他微微的喘息声,我不再吻他,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一手不停的工作着,同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想搂过我亲吻,我说:“你,不许动!”他眉头皱了皱,靠在椅背上,微昂着下巴,时轻时重喘息着。
释放的那一刻,他压抑地低呼了一声,握着我的手腕,想要把我的手从那里移开,不过,我没有动,任他炙热的液体沾在我手上,甚至还有一点喷在我下巴上面。
他飞快地抽了几张纸巾,帮我擦着脸和手,以及衣服上沾到的一点,然后才去擦他自己。忽然,他的手僵住了,怔怔地看着手上透明的一滴水。
我哭了,泪水滴在他的手上。
“你今天怎么了?”他用手抚去我的泪,动作轻柔,就好像亲密的情侣。
“为什么是你!”我握着拳头打了他一下,哭倒在他怀里——这是我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哭得这么惨,我委屈,难过,自责,还有一种不知名的自我厌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抽泣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开车。我从他口袋里掏出钱包,看了看他的身份证——22岁,比我小了六岁,我在上高中的时候,他怕是还在上小学。
平静一会儿后,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化妆包补妆,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眼角,还好,没有皱纹,我还没有那么老,老到自己都不敢去碰这个22岁的年轻男人——是的,今天起,我应该把他当一个男人,不是鸭子。
回家之后,我们就开始做*爱,我需要用这种方法麻痹自己的神经,他需要这种方法来实践他的诺言。我们如此公平,那一刻我觉得,这么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金钱虽然买不起爱情,可是却能买来一个属于我的男人。
五
生活还是这么继续着,我依旧在那家时尚杂志当副主编,身边除了杜秋,没有其他有亲密关系的男人。追我的人当然也有,不止一个,我和其中两个保持着暧昧关系,一个是某企业的副总,一个是某大学副教授。不过,约会归约会,我从来没跟他们进一步发展。
杜秋也并不总在家等我,他找到几份钢琴家教,也挺忙的,但钱仍不够用,因为他妹妹的病太花钱。半年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肾源,30万,做个了手术就全部用光了,加上术后为了避免排异反应所进行的治疗,一天好几千的医药费,连我都负担不起,更别说他。还好,那个崔仪还有点良心,真的弄到5万块,帮着一起交交医药费,可是后来我听说,他们分手了,还是杜夏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