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川在学校很低调,约米兔爬山,直接在校门口会面。其实米兔挺想周佑川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奈何这是白日做梦,周佑川并不是她的男友。
周佑川今日穿一件灰色运动装,简约大方,只是米兔越看越觉得,他穿的运动装怎么和她身上穿的款式如此相似?直到朝他走近了,看见他胸口上的牌子标志,她才肯定,他们穿的是同一款。
他男款,她女款。感觉……有那么点情侣装的意思。
周佑川也意识到他们撞衫了,愣了一愣,略显不好意思。两人本来很有默契地对此事保持沉默,未料周佑川的一位朋友路过,见着了,又见两人都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便调侃说:“哟,小两口感情好啊,穿情侣装出去呢?开房?”
于是,两人很默契地……尴尬了。周佑川皱着眉头看他朋友,示意他闭嘴。他朋友也识趣,偷着乐地自动远离他们的视线。待他朋友走后,周佑川回身化解尴尬,“你也喜欢这牌子的衣服?”
“啊……额……嗯。”米兔不好意思说,她这是借的。
周佑川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第一次和女生以“友好”的方式相处,难以自处了。就这样沉默中,两人乘上出租车,扬尘而去,到了桂山山脚。
来桂山远足,大多数登山爱好者选择早晨开始,这样时间充裕,可以到达山顶。周佑川算是“老江湖”,既然从下午开始,他制定的计划是,徒步到山腰,然后坐缆车上山顶玩一会儿再做缆车下山。
米兔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但爬山这货靠的不仅是体力还有肺活量。她爬了一个半小时以后,就气喘吁吁,就怕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了。周佑川走在她身边,听到她的喘气,安慰道:“你确定你还能继续?要不休息一下?”
“强化训练,才能提高,不休息,GO!”米兔深吸一口气,提速往上爬。
周佑川望着米兔兔子般矫健小巧的身姿,不禁莞尔一笑,提起长腿,轻松地跟了上去。
米兔很少享受大自然,看着绿油油的树木,闻着泥土的气息,听着鸟儿在歌唱,昨天的晦气事都抛向脑后,不再去想了,心里特别的轻松。
心是轻松了,可身体越来越重,她有些挪不动自己了。米兔感觉自己身上黏稠不说,由于喝了很多水,人有三急,有些受不了。
但碍于周佑川在旁边,她又不好意思说,于是忍着忍着,忍无可忍。她一边跺脚一边拉住周佑川,求助地看着他,“什么时候有厕所啊?”
“山顶才有,想上厕所?”
米兔狂点头。
周佑川撇了撇嘴,看了看四周,最后总结,“找个地方,就地解决。”
米兔有些不好意思。
周佑川看出她不好意思,也有些难为情,“我不会看的。”
这不是废话吗?看女生方便的男人,那是变态。周佑川说完就后悔了,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他暗自懊恼,今天他是把自己毁了,只怪自己很少和女生接触。
米兔也不介意他怎么说了,她现在只想脱裤子解决“生理需要”!
周佑川带米兔走进丛林深处,扒开及膝的草丛,树叶繁茂,遮掩力度强。周佑川说:“就在这里吧。我在路口台阶等你。”
米兔点头。周佑川识相离开。
米兔感觉还可以目测到周佑川,有点小羞涩,便往里面再走了走,直到看不见周佑川了,她才找个不扎人的草地上就地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米兔穿上裤子,舒坦的捂了捂自己的肚子,感觉如实重担般爽!可就在此时,米兔瞄到不远处草丛在动!
草丛里有东西?是什么?米兔原本舒适的脸上立即变得僵硬。她一步都不敢动,直到那草丛堆里露出一小块蛇鳞,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一条乌溜溜的蛇身出现的那刻,米兔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尖叫,“啊!”
她拔腿就跑,自己乱了分寸。
她听见周佑川在喊她,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脚,她只想远离那条蛇。殊不知,她同时也远离了周佑川。当她终于停下奔跑的那刻,她发现她自己彻底迷失在丛林之中。
耳边传来的鸟叫不再悦耳,而是恐慌。环绕自己的树木不再是大自然的清新,而是阴森。泥土的气息在此刻是危险的信号。天大地大之间,唯独只有自己。她蹲坐在一棵大树之下,不敢再动,只是睁着自己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一有风吹草动,便吓的缩缩身子。可她不笨,想到用手机打电话,奈何天要亡她,她有个习惯,电池没用完不充电,这样可以保护电池。如今看着闪着警告电源不足的手机,她死的心都有了。她刚拨个号,手机自动关机了。
这下真是欲哭无泪了。米兔只能提着嗓子,拼命地喊“救命”,奈何回给她的都是自己的回音。疲惫、绝望、害怕几乎快要让米兔崩溃。然而,一声巨响的闷雷,击碎了米兔最后的坚强,她终于哭了。她蹲在地上,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里,大声痛哭。
“笨蛋。”她正上方,忽然响起她最想听的声音。带着责备,气喘,不稳却透着着急,心疼,以及开心。
米兔抬头,看见周佑川手里攥着手机,额头布满汗水,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米兔在那一刻,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席卷全身。就像玩游戏,被小生苍穹抱着走过怪兽遍地都是荆棘路上。周佑川蹲下来与她平时,“你就地解决可真远。”
米兔吸吸鼻子,“看见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