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一品夫郎(124)
手下动作倒是毫不见迟疑,搁盏起身揖礼,势要将齐衡阳搁在眼皮子底让他先行:“大人请--”
“既然殿下盛情,那本使臣也不与您客套了,请”,齐衡阳略整长袖,也不像先前那般推拒,倒是气度怡然,缓步走在前头,由周府侍从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花厅移去。
司清颜见状,紧绷的神经立时松下不少,余光掠过不远处正跟随的小郎队伍内一抹青绯色,正与自个儿才认回来的便宜表弟凑在一起咬耳朵,想是还算适应,也就放心的转头与周御史继续攀谈,跟着前往花厅。
“樰绮你瞧,这竹小郎倒是个有福气的,颜世女连走路都得先瞧上他一眼才肯安心呢,看来这世女君的位子,怕是说不准还真让他给坐上了也不一定。”
眼瞧着贵女们已然走远,吕赫徽眼波一转,弯着明眸扯着身旁周樰绮打趣:“想我大魏从来尊卑有别,士庶不婚,谁能料到鸦雀有一日也能与鸾凤相较?”
周樰绮此时正被周栗瑚擅闯存香阁这糟心事给分去不少心神,正盼着大姐周钰能收到消息,及时处理后快快派人到跟前递话,吕赫徽的调侃也就显得不痛不痒,他只笑笑并不接话。
多年相交,对彼此的性情自是再清楚不过,作为计划内的关键一环,吕赫徽料到会如此,扯闲话似的拿周樰绮起头,无非是想挑起在场小郎们的愤懑。
这不,话才出口,各府贵家子的眼神都不对了。
白玉石栏边,各府小郎们步步紧逼,清潭池水模糊了颜色,粼粼碧波间,唯有青绯色身影愈发清晰。
家族荣耀与自身荣辱从来密不可分,若是谁都能来掺一脚,分上一杯羹,轻而易举的突破门第等级束缚,与他们平起平坐,那么祖祖辈辈为之呕心沥血的家族基业岂不是一场塌天笑话!
异类终究是异类,谁也不允许一个低贱平民来践踏盛京门第与生俱来的高贵。
谁也不能够,谁也不可以。
“光天化日,你们想做什么!”
陈鞠云跨步上前,挡在竹笙身前,不知不觉二人临水不过咫尺。
逼仄的空间越来越狭小,但谁也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秋日的潭水格外清冷,郎朗晴日下,金光一寸寸的被割裂,闪闪烁烁间,直刺的人心间发冷。
“殿下如今人可就在花厅,你们是想让她也看见你们这副样子吗!”
颜世女…
素来光风霁月的清浅笑颜在脑海浮现,小郎们脚步不约而同的一滞,有些迟疑。
微风拂过花间,带着股说不清的难言,回廊间荡起片死寂。
竹笙并不害怕,反常的竟觉着有些快意,即便出身高贵,自诩世家又如何,一旦勾心斗角起来,和卉春楼为着钱财卖弄声色的小倌们又有何区别?
还不是一样的面目狰狞,谁又能比谁高贵。
“竹笙自知身份低贱,能得殿下相救已是莫大的荣幸,又怎么敢有肖想世女君位子的妄念,殿下自来仁厚,实不该被如此污蔑。”
“那为何颜世女与你之事会在大街小巷传扬开,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周樰绮见竹笙这般诚恳,毫无怯色,欣喜的同时亦有些不解,不禁拨开人群,走到了最里面。
陈鞠云一听,叉起腰只觉好笑极了:“三人成虎,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们怎么…”
见众人神情微松,已然有了退意,竹笙垂眸,赶忙扯了把陈鞠云的袖子,迈上前颇为为难道:“竹笙身在后院,从未出过府,外界之事,殿下大约是本着清者自清的缘故,方才放任的吧。”
好像是个理儿。
众人面面相觑,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消散,毕竟先前进府,也没见永安侯世女怎么搭理这竹笙,反倒是那方家小郎颇得世女青睐,这么说来倒还真是错怪这妓子了…
呵--
往日里争风吃醋,捕风捉影的事还少嘛,明争暗斗的,个个都挺能耐,今天倒是消停的挺快。
吕赫徽扫了眼众人神情,心底止不住的轻嗤,三言两语就能让人给唬住,一群蠢货!
得亏没想过让这些蠢物动手,吕赫徽淡淡的瞥了眼竹笙站的位置,不动声色的挤到了周樰绮身后。
“小…小郎!”
先前那侍儿拦了主子,自告奋勇跑去女席通信,此刻急急跑来,气都没喘匀,见各家贵人都围在潭边,登时唬了一跳,只当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再一看自家小郎不见踪影,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直往人堆里冲。
各府贵家子身娇肉贵,哪禁得起这般冲撞?这个撞了那个,那个又踩了这个,期期艾艾的歪歪倒倒,霎时乱作一团,只听的‘噗通’两声,人堆下饺子似的掉下去两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