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180)+番外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缘。这几天游客众多,博物馆有些缺志愿者,要不要来试一试?”
陈君琮迟到了。
他预定了衡朝文化周的戏曲票,但临时在定城的拍卖会上看到一条坠玉的腰带。不算精致贵重,更没有什么研究价值。甚至由于岁月迁移和保管不太好,已经有微微磨损。可他怎么都移不开目光,最后还是买了下来。
等到了剧院入口,只能听到里面已经开始了。他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唱腔,坐在沙发上专注看着买下来的腰带。
“先生,您可以进去了。”
温柔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原是中场休息。观众三三两两的进出走动。
陈君琮把腰带整齐折好随手装在口袋中,道了句谢,便检了票进去。
他的位置不算靠后,可因为买的有些晚,只在中间位置右半部分。
按照票上的号慢慢寻去,意外的有人坐了。他确认了两遍,才终于开口,“先生,您坐错位子了。”
戴着金框眼镜闭目养神的人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正欲反驳回去,冷不丁看到对自己说话的人,惊的瞬间坐直。
“你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意识到有些不礼貌。孟阮清顿了顿,掏出折了几折的票细细看去。
丢人了,真坐错了。坐错了就罢了,偏偏是这人的。
“抱歉……”
孟阮清讪讪起身,结果又被人扯着衬衫衣袖一屁股重新坐下。
“错便错了,我坐你的就是。”
陈君琮从这人膝盖和前排座位的空隙去穿过去,从容地坐在旁边,胳膊搭在扶手上。
灯光逐渐暗下来,休息时间要结束了。周围的交谈声慢慢变小,最后一片寂静。
胳膊隔着衣料能感觉到对方小臂的体温,孟阮清没由来的紧张,恨不得移开些许,又怕这般多此一举,颇有做贼心虚的味儿。
“但见怀京风物,好不庄严也,却说甚么建元改制,且听来——”
这场唱的是殒身新制的孟相公和投海殉国的陈仲未,戏名叫《捧金瓯》。他忍到戏曲声再次响起,额上出了汗,只觉得闷的紧,不禁微微动了动胳膊。
就这般细微的动作都被察觉,对方的视线立即落在他身上。孟阮清恍若被凶兽盯上般脊背猛的僵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台上。
“一霎时物转景迁,金华盖香车画帘,休笑他末路穷途步痴癫。他步蟾宫也拈金盏,三生有幸结良友。”
“谁知一朝风云变,啊呀呀……”
戏唱了多句,孟阮清心绪不见平静,反而愈发躁动。偏偏这个时候陈君琮凑了过来。
“孟副教授的U盘找到了么?”
两月之前的事了,孟阮清都快要忘了,陈君琮一提,他又挂心起来,皱眉道:“还未。”
“只落得个孤凄哀惨,任谁凭吊无他言。也只有那孟相公,痛断肠欲追黄泉。”
二人说话声被唱词尽数遮掩,除了他们,前后左右都听不到。闻言。陈君琮也跟着拧紧眉头,“前几日在我家中的沙发软垫缝隙里找到了,孟副教授若是有空,可以去取一下。”
那日他活动的范围只有沙发,想来应是丢在那儿了。孟阮清不疑有他,只暗自嘀咕这人忒小气了,放几天还不乐意,催着他去取。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和和气气道了谢。
陈君琮因为凑近,只能侧身稍许,只觉得左边口袋有什么硌的紧,伸手一掏才想起来是买的腰带。他忽然很想把腰带送给对方,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为什么送给我?”
目光落在破旧的有些寒碜的腰带上,孟阮清不解地脱口而出。
陈君琮回的干脆,“不知道,单纯想。”
孟阮清:“……”
算了,左右是件价值不大的古物。
纠结片刻,孟阮清伸手接过,却不知对方是不是又反悔了,怎么扯都不松手。
不会还带当场反悔要回去的吧?
孟阮清开始对这位陈副教授的人品有了深深的质疑。
腰带勒的掌心发红,原本理的整整齐齐,此时又凌乱起来,两米长的一条让二人的手越缠越紧。
孟阮清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十分认真,浑然不知陈君琮离的更近,目光也变得与平日里表现出的谦谦君子不同。
昏暗的灯光下,陈君琮依稀能看到对方脖子处有一颗红痣,在衬衫领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从上一次帮孟阮清捡眼镜的时候他便发现了。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格外的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别动。”
他就着相缠的腰带握住对方的手,半是威胁半是认真道:“我怕我忍不住要亲你。”
孟阮清:“?!”
话题转变的太快,他有点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