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两人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也似,彼此搀扶着去了。
临走之前,严锋还朝谢陟厘挤眉弄眼使眼色,提醒她赶紧办正事。
“只要大将军肯来,那底下的事就好办了。”
惠姐之前交代言犹在耳,“到时候你在桌子底下轻轻勾一勾他的脚呀,给他斟酒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洒在他的衣服上呀,然后就拿手去擦呀,再不然再陪他去房中更衣呀……反正只要把他弄上床就完事了,懂吧?”
谢陟厘:“……”
这些……她一件也没做到。
光是和风煊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够她紧张的了,连菜都只敢挟面前这一盘,哪里还敢做别的?
“吃好了么?”风煊问。
谢陟厘立即放下筷子:“吃好了。”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吃好了,还端起了茶杯。
“然后呢?”风煊望着她,眸子漆黑光润,“不是要哄我么?”
谢陟厘愣了一下,然后一口茶水呛进喉咙里,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风煊拿袖子给她擦了擦衣服上溅到的水渍,“我送你回去更衣吧。”
“!!!!!!”
这熟悉的套路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不不不不不用!”
谢陟厘猛地站了起来,起得太急撞上椅子,身形一晃险些没站住,风煊长臂一伸便将她捞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宽厚温暖,热力隔着冬日厚厚的衣装都能透上来。谢陟厘呆呆地靠在他的怀里,望着他的眼睛,后知后觉地想起,惠姐的教导还有一条。
——“还可以假装劳累头晕,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腰一软,看准了就晕倒在他的怀里,管保把他拿下。”
外面的寒风呼啸而过,树梢的积雪扑簌簌而落,在阳光下纷然如花般坠下。
花厅里炭盆烧得足足的,温暖如春。
风煊美人在怀,瞧着她的脸已经从里到外红了个透彻,眸子莹润亮泽,像是含着一层水光,眼睛本就生得圆,再这么傻傻地睁着,更是圆滚滚,如猫儿一般。
脸红,唇更红。
他知道女子会用口脂来装饰自己,但世上再没有哪一种上口脂能比得上谢陟厘的唇色。那是一层柔润的淡红,像花瓣一样轻软,轻轻一咬就能吮出香甜的花汁。
风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身体也开始微微发热,他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口水,方能开口:“你便是打算这样来哄我么?”
谢陟厘只觉得他的声音低沉喑哑,眸子里深沉的很,越发黑得惊人。
她虽是慌得很,但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知道这种时候越是挣扎,反而越是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她面上滚滚作烧,还得强自镇定:“您、您先让我起来好吗?”
这条路子走得通,风煊眼中明显有不舍,还是松开了她。
谢陟厘起身后立即后退三步,然后一曲膝就要跪下。
风煊见机快,一把捞住她的手臂:“这是做什么?”
谢陟厘:“我、我给您赔罪,上次的事……”
风煊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唇上:“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知道么?”
谢陟厘难以置信:“您……不生气了吗?”
风煊冲她点了一点下巴:“你。”
谢陟厘立即改正:“你不生气了吗?”
风煊这才满意地笑了:“谢姑娘这么会哄人,我哪里还气得起来?”
他难得笑,但每每一笑,便是神采飞扬,眸子明亮,整个人光耀如太阳。谢陟厘可太太喜欢他这样笑了,情不自禁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圆圆的杏核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儿,甜得让风煊想啃上一口。
他忽然觉得后悔。何必生这场闷气?若是早一点消气,便能早一点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了。
两人在厅上对着彼此笑个不停,都觉得好像不大对劲,但心情又着实是好,笑意想止也止不住。
“一会儿要做什么?”风煊问她。
“不知道。”若是在西角城那是要忙着过年,但在这里,样样都有人操办,谢陟厘还真不知道这三天休沐拿来做什么。
风煊:“我瞧街上很多人赶集,要不要去逛逛?”
谢陟厘连连点头:“好。”
逛街她倒没有多爱,但是总算能找到一点事做,不必在这里俩俩傻笑就好。毕竟真的……太傻了。
*
风煊虽然来北疆多年,逛街却是头一回,对于许多物件都是头一回见,看见旁人买,便问谢陟厘,“那是什么?”
可惜谢陟厘因为贫穷的缘故,逛街的次数少之又少,见识也十分有限,两人皆逛得不甚得要领,走了半天只给小羽买到一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