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拿自己当替身(73)+番外
两人宛如回到了七年前,也是在这样大雨瓢泼的日子分别。
萧罹感觉得到,这一次是真的要放他走了。
谢砚右手还没完全恢复,他左手拿了短刀,等萧罹讲话,可那人不讲,只是一直看着他。
谢砚心口发痛,不明白这是为何。
是要分别了所以不舍?亦或是此情此景,竟隐隐觉得熟悉。
谢砚最先说话:“我要走,你放吗?”
萧罹不讲话,依旧盯着谢砚,凤眸早就沾了水。谢砚眼中却雨水夹着泪,看不清萧罹。
谢砚见他不答,又问:“我此去不归,你放吗?”无人回答。
第三次,谢砚将短刀提上脖颈,吼道:“萧罹!放我走!”
萧罹脸上终于有了动容。
管家和阿聋站在一侧,谁也不敢发言。
周围只有雨声,密密麻麻发狠似的打在地上,溅开来,要冲散什么东西。
谢砚提着短刀,水溅开来,落进他眼睛里。
萧罹动了步子,走进雨中。
谢砚未动,却将刀朝脖子内送。
萧罹顿住了。
苏辞看着二人,不解这一月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罹在雨中低低笑起来,谢砚看着他这样,攥紧了握刀的手。
萧罹说:“好。”
谢砚心里钝痛了一下。
萧罹捂着眼睛,从指缝间看着谢砚,说:“放你走。”
“能找到你一次……同样,能找到你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谢砚……我放你走了……”
雨打落谢砚手里的短刀。
谢砚看了眼那刀,转身越过府邸的墙,隐入雨中。
湿衣贴身,风吹出凉意。
萧罹站在雨中不曾转身,一双眼久久凝视着谢砚最后消失的地方。阿聋上去,在他身侧说:“属下这就命人去找。”
说完他转身带人离开,萧罹宛如定在那处,没有分毫移动。
老管家终于看不下去,打了把伞上前,小心翼翼地给他撑着,说:“殿下……身体重要。”
萧罹仍旧不语。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老管家一概不知,也不明白谢公子缘何突然就走。
他知道谢砚走了萧罹会有多伤心,只怕他七年前的心病再次复发。
对此事,他不敢多说些什么。萧罹久不动,湿衣要赶紧换下来,他若病倒了,朝中那些皇子便会愈加肆无忌惮。
老管家在府中多年,见不得萧罹这副模样,只好丢了伞,在他面前跪下,求着说:“殿下……进屋去吧!”
萧罹垂眸,两眼看向地上的老管家。
老管家在雨中说:“殿下!您不能……”
老管家说:“您不能再像七年前那般任性了!”
萧罹一怔。
雨声渐大,周围起了层雾。
七年前的他,因为白凤的离去浑浑噩噩了一月。可如今……哪里有给他浑浑噩噩的机会?
陈家手握右符,想要扶持萧然当个傀儡皇帝。皇帝想要他当太子,外面又传他有断袖之癖。
这样的大梁,若是没有赤潮在后面,恐怕早就有了别姓。
萧罹扶老管家起来,说:“您先起来。”
老管家磕得更低,吼:“殿下!”
萧罹身形顿住,过了好半晌,他才拿手擦去脸上的雨水,闭着眼说:“我知道了……”
阿聋回来时两手空着,萧罹瞟了他一眼。
阿聋说:“殿下赎罪,属下没找到。”
萧罹已经换好衣裳,自嘲一笑,说:“他既要走……又哪能这般轻易寻到?”
“殿下……”阿聋有些意外,殿下的状态看起来似是比想象中的要好。
萧罹抬眸,盯着他忽然说:“还有什么,一并讲了。”
阿聋默不作声。
萧罹盯着他也不讲话,皱了眉,半晌才说:“皇帝那有动静了?”
阿聋不情愿地点头。
不仅有动静,动静还不小。
殿下不会愿意听到。
不等他讲,传旨的太监便到了门口。
明德帝传的是口谕,萧罹不接也得接。
等传旨太监走了,萧罹终于压抑不住,身子一斜倒在地上。阿聋上去扶他,被一把推开。
萧罹身子气到发抖,双眼发狠似的盯着地上,说:“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阿聋扑通跪在他身后,说:“殿下!”
“他怎么敢?!”萧罹攥紧五指,指甲嵌进肉里,青筋凸起看着可怖,他对着地上狠狠一记砸,说:“他要做什么?!”
“殿下!”管家硬生生打断他的话,跪着爬到他面前,说:“殿下!您不可以说这种话!若是传……”
“让他们传!”萧罹眼里布满血丝,盯着管家冷声说:“这样的结果……我不会同意的。”
雨短暂停了片刻,谢砚转入一偏僻的角巷,身上水止不住地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