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倒杯水。”

像是为了让自己从这思绪中抽身出来，又或是缓解这尴尬，叶宴森从沙发上起身，去给傅瑶倒水。

“那，你吃饭了吗？”傅瑶也被这陡然转变的气氛尴尬道，故作轻松地问道。

“没。”

“……”

傅瑶的心忽然更虚了。

叶宴森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倒进电水壶里。

等水烧开的空当，他又在橱柜里拿了两个杯子，洗干净，放到微波炉里叮了一分钟杀毒。

傅瑶没找到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样稀松平常的生活状态，他们似乎都没好好一起经历过。

傅瑶忽然有一种莫名地感动，她忽然感觉这才是爱吧？他们吵架，哭，难过，然后他给她烧开水。

这跟喜欢裴云清的那15年，她一人的独舞完全不一样！

就算她现在已经不喜欢裴云清了，对她没有任何感觉，可一想起自己那段15年的喜欢，傅瑶感觉还是很难过。

她是真的喜欢过，而且还是卑微又虔诚的喜欢。

如果没有叶宴森的出现，她会一直认为那就是喜欢，一直继续下去，尽管心痛得厉害。

“你说，如果我真的跟裴云清结婚了，那会怎么样啊？”

傅瑶看着还在厨房处忙活的叶宴森，他正在清洗着碗筷，听到她的问话，他的动作顿住了。

徐徐的水流声跟水蒸气烧开往外窜的震响，充斥着整间屋子。

叶宴森握住盘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脸色黑沉得可怕，语气低沉：“不知道。”

傅瑶提到裴云清，他很生气，可就算是再生气，他也知道这是他偷来的幸福！

他不会不知道，如果当初傅瑶送对了房间，那他就没有任何机会站在她身边！

裴云清性格内敛，可要是傅瑶再主动些，他肯定会早早发现自己对傅瑶的感情！

叶宴森比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更早发现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可他还很卑鄙的横刀夺爱！

他知道他不配，但他就是要！

“你知道吗？裴云清说他之前没认清自己的感情，他说他是爱我的，说很想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叶宴森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裴云清，以他什么都知道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裴云清找过她，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她只能主动说了。

“嗯。然后呢？”

叶宴森紧盯着那只被他握碎的盘子，掌心处传来阵阵的疼，水流参了一抹红，晕开在洗手池，随后没入漆黑洞口。

该来的，还是要来。

“你还想然后些什么？！我可是你老婆！”

傅瑶听着叶宴森的话，怒气冲冲地冲他大吼着，一副生气得不行的模样。

可比起生气，傅瑶心里更难过，她知道叶宴森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所以他不相信她的喜欢，也一直对她保持克制！

多狠的一个人啊！可他一直在她面前保持克制，还差点都让她以为他是在骗她，他对自己真的太狠了！

叶宴森听着傅瑶的话，还拿在手上的盘子哐当一下掉进池盘。

傅瑶听到这声响，连忙连拖鞋也没穿，就冲了过去，看到池盘中碎了两半的盘子，和叶宴森被水流冲刷得发白的伤口，她既惊又愣。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叶宴森背对着她，她根本看不清他的举动，原以为是他不小心打破盘子，不过现在看来，人家是在掰盘子了！

“你给我过来！”

傅瑶也不知道该气些什么了，迅速关了水龙头，直接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沙发上。

叶宴森像是被傅瑶的举动惊醒过来，低头看到她赤着脚，反手就想把她抱在怀里。

“你别动！”傅瑶摸清了他的意图，直接抬手警告。

叶宴森也不知道是还没从惊愣中反应过来，还是被傅瑶莫名的强势唬住了，他是真没乱动，乖乖地跟着傅瑶走到沙发上坐下。

傅瑶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出医药箱，跳上沙发盘着腿，就给叶宴森消毒伤口。

幸好伤口不是很深，不过也划了一道两厘米的口子。

“消毒可能有点疼，你忍着。”

傅瑶才说完，就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像是在气又像是尴尬，傅瑶只好往叶宴森手上使劲喷双氧水，反正他不疼。

叶宴森看着她这“卖力”的模样，莫名地轻笑道：“疼。”

“疼什么，忍着！”傅瑶不悦道，不过手上的力度还是清了些。

叶宴森笑意更深了：“好。”

最伤的时候他都没觉得疼，可这次他是真的疼了，因为有人疼，才有资格喊疼。

傅瑶认真地给叶宴森上完药膏，贴上创可贴后，轻轻摸了摸创可贴后，才开口道：“好了。这两天伤口不要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