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满(111)+番外
“他大哥在高架上飙车,影响恶劣,又赶上年前政府严查酒驾毒驾,就算出来,以后往上的前途也毁了,关键是,那会儿开车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说不准就是车毁人亡,他自己算计的,难道没想过这层后果,不过是自己亲哥哥的命也不在乎罢了……”
“即便他们阎家兄弟俩再深的仇恨,可他这样狠心,这样算计,这样的人,你还觉得他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告诉你,就是要你对他警惕点,之前对你来说是好人,可之后未必。他那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恐怕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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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
钱雪移开身子,退回去坐好,墨镜后的眼神中满是担忧,文白怔怔地看着她,含在口腔里本来酸甜的草莓酱仿佛突然失去了滋味,干巴巴地划过喉咙压进胃里,沉甸甸地往下坠,只能硬挤出一抹笑容,闷闷道:"我知道了。"
她低着头咬着塑料吸管的一端,没再说话。
*
醒来时候,时方满发现自己被阎徵搂在怀里,青年长臂舒展,压在他的脑后。
他的脸颊贴着热乎乎的胸膛,呼吸间都是另一人的味道,时方满挣扎地往外退,被朦胧着双眼还没有醒过来的阎徵拍拍后脑,手指插入细碎的黑发里,一下下按摩着头皮,轻柔地梳理着。
又躺了会儿,阎徵才放开手,打着哈欠下了床,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去洗漱。时方满则是翻过身,仰面看着天花板,他也不带眼镜,就看着那上面模模糊糊黏成一团的许多小灯点。
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盥洗室的门开了又关,阎徵站在衣柜前挑拣许久,终于选出两件颜色亮些的春装,亲昵地凑在他身边要给他穿上。时方满双手之间那段锁链在昨晚上已经取下来了,但太久都没有穿过衣服,只是披着毛毯在屋里来回走动的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略微用点力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等他说什么先道:“我饿了。”
“好。”
阎徵俯身亲吻他的额角,宠溺道:“我马上去做。”
他要离开一会儿,该是时方满的本意,但看着青年走开的背影,心头却一阵越来越快的鼓声,悸动,恐慌,叫人害怕,似乎又预见到了那被抛下而只能留在这里无休止地等待着的生活。
他慌张跟下床,站在通道口,那扇重新挂起来的黄褐色钟表,时间在不停地往前走去,时方满颤抖着声音,叫住阎徵。
“我要等多久。”
他听见阎徵轻快又满足的笑声。
“十分钟。”
水流哗啦,他心神不宁,草草洗漱完走出去一看,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枯萎的黄玫瑰摆在桌上,破碎发黑的花瓣还残留这本来的馨香,反而越发令人恶心,时方满皱着眉头将它从瓶子里倒出来,一把扔进垃圾箱里。
现在,他对着书桌台,垂下头,除了安静地等待,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不自觉地,时方满伸出手指,抚上左耳廓的疤痕。这会儿已经不痛了,但是阎徵用尖尖的牙齿叼着那点皮肤啃咬并扯动的记忆还鲜明地停留在身体中。
时方满突然站起身,又回到盥洗室的镜子面前,撩起略微有些长了的挡住耳朵的鬓发,仔细地瞧着耳廓上的伤痕。经过一夜,那里肉眼已经看不到明显的齿痕了,只是呈现出紫调的红色,高高肿起,摸起来能够摸到坎坷不平的伤口。
门“砰”的一声打开,随即空气里飘来香油和鸡蛋羹的浓郁味道。
当看到阎徵端着食物出现在镜子当中的身影,时方满竟微微松一口气。
他端详着镜子里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身材单薄,清爽短发,羞涩干净的少年已经离开,如今这个高大到可以轻松环抱着自己,半长的黑发搭在白皙的脖颈间,眸光明亮而直白的俊美青年到底又是谁?
是阎徵在长大?还是他从来就没有认清过那个少年?
“这里……”
阎徵伸出手指轻轻摸着那处伤口,若有所思:“如果在这个位置,从上往下夹上耳骨链,似乎和我的是差不多的呢。”
他兴奋地提高了声音:“哥,我们要不要弄一个情侣款的呢?”
时方满还未答话,就听见他又低了声,自言自语着。
“不行,我不想让别的东西在哥身上。”
秀雅俊俏的青年把食盘放下,红着脸颊,趴在他的肩头上,凑着耳朵尖吻着还带着紫红色的伤口。
吮吸。
又咬一下。
轻轻地在耳骨上磨着牙齿。
一点点血丝在薄薄皮肤下蔓延,耳尖殷红,要往下滴落鲜血。
他带着点点涎水不舍离开,热乎乎地往耳道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