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满(16)+番外
“你……你……怎么……?”
他头晕恶心,吐出的字几乎不成句,脚步趔趄地将人拉进门内,阎徵似乎醉得使不上劲了,跟了两步,便险些跪在地上,往前一扑,头靠着时方满的胸口,张开的双臂也顺着滑下在腰际,紧紧揽住了那身不住颤抖的细瘦腰肢。
这醉醺醺的人抱怨起来: “我好难受……”
时方满推不开,也走不了,从阎徵搂着他的腰时开始,他便整个人都失了神,小腹处像通电般抽搐,疼得他在想象中躬起腰,痛苦地哭嚎起来,而实际里,他却做不了任何反应,任贴着胸口的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来,一边嘟囔着,一边露出一张哭泣着的脸庞。那红红的眼圈看着十分可怜,沾着泪水的睫毛又带着惊人的艳丽来。
可这漂亮的青年楼的那样紧,是一头捏着时方满后颈的猛兽想来蹭蹭脑袋,慢慢抬起脸,带着热烈的酒气喘息着,哼咛着,把自己柔软的唇贴在了血管明显的脖颈上。
白皙的肌肤上,青色的血管急速抖动,蹭来蹭去的脑袋,吸吮着每一处肌肤,吻过每一根血管,青年的头向前顶,手臂却收的紧,把身下人往自己面前拉,“啪嗒”一声,男人的眼镜被晃来晃去寻找下口地方的猎物从鼻梁上蹭掉,轻轻落在地上,他的身子也被拉扯成一张蓄满劲的弓,不受自己控制,却被捏在另一个人的手心里。
时钟走动的声音在幻想里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机械疯狂抖动,刺耳的高频音穿透耳膜,于此同时,腹腔也沉得厉害,肌肉一边抽搐一边飞快向下坠去,剧烈的痛楚和折磨占据了时方满所有心神,他分辨不出阎徵掐在他身上的手掌是否在顺着脊背游移,也对黏在脖颈湿热柔软的唇舌感到麻木,当紧闭的齿被舔开,袭来的酒精顺着吞咽下去的涎水滑进收紧的胃里,那一瞬间的眩晕和醉意竟成了最后的出口。他无法不渴求,即便饮鸩止渴,也要用生理上暂时的麻木来对抗摘胆剜心的苦楚。一股暖流灌进喉中,他主动张开口,亲吻着灌他酒的青年,舔去残留在那人唇边辛辣的酒液,他脚下浮软,动了动,踩断了一条眼镜腿,却听见耳侧轻轻叹息一声,模糊的视野里一个人影蹲下身子,在捡起什么东西扔到桌上之后,温柔却有力地揽住了时方满的腿弯。
像童年时会做的梦,时方满在梦里轻飘飘飞了起来,可能是离太阳太近,汗水洇湿了棉布T恤,睡裤在腰间沓湿一块深色的痕迹,阎徵握起掌心,都能感受到残存在手指间滚热的湿气,他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还有空环顾四周,从床头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里扒拉一个小方盒子,空调不知是何时停的,遥控器上闪着红光,他想了想,翻开旁边闹钟的背部,扣出一块电池换上,便只听到脑袋上方“嗡嗡”轻响,从半合的口里吹出一股凉风。风口下的男人无意识打了个颤,蜷起双腿,遮着脚腕和细瘦腿肚的裤脚顺着这个动作上扬,抬起的臀部正适合将睡裤扯下,露出的平角内裤宽宽大大,布料是那种不刺眼的温和的白色,触感柔软,很容易叫人想起来鸽子的雏羽。
曾经,对那些晾晒在阳台上的鸽子,阎徵无法提起好奇,除了那年除夕闯入这间屋子外,阎徵也没有踏足过这里。时方满小心翼翼给卧室上了锁,却不知道,门上的锁向来只能防君子,而对有心窥视的小人来说永远形同虚设,而阎徵更不会说,君子和小人在他的度量里,不过一线之隔。他不需要的东西,好奇心便是无用之物,坦坦荡荡做个君子也无妨,可是他在意了,渴求了,时方满的秘密就成了潘多拉的魔盒。
潘多拉的盒子里到底有什么?时方满不愿被人触碰真的是心理原因吗?阎徵回想起那天晚上,从床上离开缩在抱枕间听了一夜歌的男人,那时阎徵倚在门内,下意识便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时方满的身上有秘密。
不是心理原因,那一定是和永远在大夏天都穿着长衣长裤,从来不去公共浴室泳池,无论何时都警惕地锁好浴室门和卧室门有关系,他不愿裸露出来的地方,生理上的原因。
头,颈,躯,四肢,皮肤,骨骼,血管,肌肉,五官,脏器……人体那么复杂,又能有多少秘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阎徵可以解答的,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深思,毫无准备地长驱直入,以最简便的解法来验证。
指尖轻巧解开,答案是:时方满是个畸形的男人。
畸形,用在人身上,是指生物体某部分发育不正常,在大多数情况下,它充满了恶意,等同于丑陋荒谬,令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