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满(72)+番外
“我姐有没有跟你说我为什么打耳洞啊?”
时方满还在盯着那几个小巧的耳洞看,闻言摇头:“没。”
文白笑嘻嘻道:“我初中那时候,想带闪闪亮亮的耳饰就去打了一对,就是大家常打的耳垂的位置,谁知道新买的耳饰跟别人重了,那丫头仗着自己谈了个混社会的男朋友,硬是来扯我耳朵,说要把我耳垂给扯烂,这样就带不了跟她一样的了。”
“我当时也在外面鬼混了些日子,认识一些人,所以就因为这,双方很是闹了一阵,后来有天,趁我姐忙,我们晚上约出去打架,其实根本没打那么凶,都是嘴上闹,一下手都怂了,最后没办法,也不能僵着吧,我俩就约了个店,比着打耳洞,你一个我一个,谁先停,就当认输了。”
“就这样,我打了八个,赢了,这事也就平稳解决了。”
时方满见文白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一时又气又好笑:“你们这些学生呀!”
“那时候,你也不想想,一晚上不回去,家长会有多担心。”
文白翻个白眼:“她那时候忙死了,才不管我呢,而且因为约着打耳洞这事太丢人,我们一帮人跟对面都约定了口径,就说是我们打架打赢了,临走前还去早市上买了点生猪血啥的,都抹了满手满脸。”
时方满听得一愣:“所以说你那天早上满手是血,其实是猪血?”
“对啊,反正肉眼也看不大出来。”
文白还兴奋地打了个响指:“你可千万别跟我姐说,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时方满真是服气了这姑娘,同时无比庆幸,自己的教学生涯中还没遇见过这么不着调的学生。
“那吸烟呢?你姐说你在酒吧街附近吸烟?”
文白撩着头发,食指和中指一并,熟练地比划了下:“这个是真的,不过现在已经戒了。”
“你那时候,怎么就突然……”
时方满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心跳一紧,无缘由地心虚起来。他这样问,到底是因为自己真的关心文白,还是说想试探些什么呢?时方满茫然地扶了下镜框,触手之时,精致而坚硬的玫瑰花藤正抵着柔软的指腹。
文白却没察觉到时方满的不自然,自己接了下去:“戒烟也好,放弃那些所谓洒脱酷炫的生活也好,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
“夜路走多了就会遇到鬼,吃亏了,人就突然想通了。”
“吃亏?”
时方满立刻紧张起来,之前乱七八糟的纠结都脱离出去,只剩下对文白的担心:“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不管是急促的语速还是关切的话语,都叫文白无声地翘起嘴角,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摇着脑袋:“都算过去了,没什么。”
想到旧事,女孩的神情温柔下来,“说实话,那时候多亏了阎徵,他帮了很多忙。”
正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巧合的是,在阎家,此时的阎徵也正手忙脚乱地在给阎信的保姆帮忙。宋丽菁精致漂亮的面庞上一脸担忧,站在旁边焦躁地一边看一边指挥着。
阎信的保姆姓李,叫李丽,四十岁上下,家里一般都叫她名字或者李姐。按说经验丰富的她照顾阎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是最近却不知道怎么搞的,加上这次,都一岁半多了的阎信已经尿了三次裤子了。
“你给再换啊,换那条,定制的,布料软,他穿着舒服。”
“太太,您别急,小少爷这会儿闹着,我不好弄。”
阎信的哭声跟别的小孩不大一样,一声高一声低,一会伴着眼泪一会又是干嚎,不过他本来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很有些任性,谁都清楚。只是今天这闹得实在过分了,李丽给他擦干了屁股后要换上新的裤子,换了四五条他都哭闹着乱蹬腿,踹人,一个劲地喊“不舒服”“不舒服”。
阎徵抱着他坐在自己膝上,阎信虽然在这上学的大半年和他二哥没见过面,但此时也信赖地把头搁在阎徵的胸口,一边哭闹一边抓着哥哥的手晃来晃去。阎徵不得不把自己的手当玩具努力安抚他,同时温言地插话:“让他冷静会儿也好,等会情绪下去了再换也成。”
宋丽菁唇上涂了层殷红亮丽的口红,新换的白色长大衣,拎着自己的包朝阎徵摇头苦笑:“我约了朋友,急着出去,可小信这样哭闹,我不放心走。”
“您有事就先去吧,我和李姐两个能照顾好的,等会他高兴了,让他给您开了视频看看。”
阎徵温柔地抚着小孩子细软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和他商量:“让妈妈先出去好不好,我们这会儿不舒服就不穿了,等会开心了,再穿上衣服,跟妈妈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