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雪食冰(68)+番外
一看冷汗都下来了,战战兢兢地观察皇帝的脸色:“光从命数来看。”
他顿了一下,后背布满了细汗:“这女子是个百中无一的凶煞克夫命。”
听了这话皇帝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看来命挺硬,一时半会死不了。”
皇帝抽出手,两掌相贴十指交叉轻轻抵在唇下:“孤王要昭告天下她是做皇后的命,若立她为后可以兴民振国。”
他的目光落下来,就像是有实质一般刀子似的落在天鉴官捏着纸条的手:“难道这不是你方才算出来告诉孤王的吗?”
贺渊终于等来了他一直想要的旨意,内侍捧着明黄卷轴迟迟没有宣读。
反而是直接塞到他手里:“这样的喜事,贺大人还是自己看吧。”
巨大的狂喜让贺渊忽略了这点异常,还让小厮拿了个不小的荷包打点内侍。
等到房内只剩下他一人,贺渊才敢打开,刚看了两行字笑意便凝固在唇边。
最终得偿所愿的只有皇帝一人。
他一点酒也不敢喝,谨慎地就像是当年第一次娶妻一般。
那个人穿着红色的华服,身后的床单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头上戴着繁美的金冠,步摇的流苏垂下来轻轻拂过她的脸侧。
雪肤红唇,只是眼神冷得出奇。
皇帝从嬷嬷手中托盘里拿过两杯酒,对着她这眼神倒也不恼,直接在她身边坐下:“你这样看孤王,难道你要说你喜欢贺渊不成?”
没等贺雪宴回答,皇帝便自顾自摇了头:“不会的,阿宴,孤……不,我第一次见你,我便知道你最是菩萨面孔蛇蝎心肠,心冷得像石头,你谁也不会爱的。”
他把酒塞到贺雪宴手里,然后一仰头直接把自己那杯喝了:“你不妨来爱我的权势,贺相清廉,贺渊又是个毛头小子,只有我能供养你一生一世。”
“只要能找到治你的药,不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哪怕杀人剜心,孤王也愿意做。”
贺雪宴依旧没有说话,她看着张晁,然后轻轻歪了头,被勾勒得异常精致的红唇带了点弧度,步摇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倾斜。
她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几乎是酒液仅仅浸湿唇瓣的程度。
他的皇后身子不好,饮酒是万万不可过多,皇帝直接把她的那杯酒也取了过来一并喝了。
灯火暖融,寝殿内满满的都是暧昧又热烈的香气。
贺雪宴那张十分颜色的脸在火光下被映衬出了十二分的动人。
皇帝吞咽了一下口水,就像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一般,耐不住想去摸她的手。
还没碰到,那个人就已经把手抽走了。
贺雪宴扭头看他,一张脸雪白,浅色的瞳孔映着火光还是盈满了冷淡:“陛下看来不了解我,雪宴生来就是一身的病,也恨极了病痛,最恨最恨的……”
她的唇角勾起了讥诮弧度:“最恨最恨的却是瞧着我病弱,就妄想拿捏我的庸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乱写的,补充一下背景
第50章 古风番外:母后再爱我一次5
跟着贺雪宴混了好几日,楚沅沅恍惚有些明白。
这后位,这一方小小庭院,仿佛就是针对贺雪宴的专属囚笼。
皇帝陛下捕得了全天下最皮光水滑的珍稀宠物,还没抓到手掌心细细把玩就被反咬了好几口。
就像是丢在这里,不让她好过,也不让她死,两人耗着等贺雪宴垂下头颅,跪伏在他腿边一般。
楚沅沅对读书写字这些事实在没什么天分,循规蹈矩地写了好些天字帖,等脱离了帖子自己写的时候也不过是从放荡不羁的小鸡爪子字变成规规矩矩瑟缩着的小鸡爪子字。
她拿去给贺雪宴看的时候就连贺雪宴这么温和没脾气的人表情都难看了几分。
皇后整个人缩在竹制的躺椅里,因为闷热长发用一支打磨光滑的竹枝盘了起来。
只有几缕细碎的鬓发从侧边垂了下来,衬得她的面颊更加雪白柔腻。
因为身形修长,一双腿要蜷着才能搁在躺椅上,鞋袜都没穿,素色的衣裙凌乱的缩到小腿处,露出的那段小腿白得几乎在发光,虽然清瘦却也骨肉匀亭。
仿佛都不会走路那般精致细嫩。
贺雪宴看着她的字,眉头越皱越紧,然后叹了口气,抬手抵住额头:“算了,是我的教学有问题,不能怪你。”
看也不看就把那张纸放在了矮案上。
皇后撑着身子坐起来,俯下身去穿鞋子的时候那根插在云鬓间的树枝掉了下去。
水墨般的长发丝丝缕缕地坠下来,柔软又轻缓。
楚沅沅不由得伸出手,一缕青丝直接落在她的掌心。
她垂下头,手指收紧又松开,仰起脸对贺雪宴说:“沅沅给您盘头发好吗?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