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审视的视线,王简冷不防冲他笑,一张脸艳得要命。
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总觉得那张脸颇有几分邪性,叫人看着生厌。
卫国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秦致坤默默地瞅着二人,敏锐地察觉到大王和小王中间有点名堂。
一名同僚过来与他搭话,秦致坤回过神儿,寒暄了阵子。
近来朝廷上都没什么事,朝会也没说些什么,只不过入秋了秦致坤这名起床困难户多少挣扎得有些艰难。
他就跟现代上班族一样,每天都挣扎在生死一线上,不到最后一刻挣扎坚决不会脱离被窝的抚慰。
前阵子夏天还练一阵五禽戏,后来彻底放弃了,他还是继续躺着吧,也不追求长寿了,能折腾多久就多久。
这不,秦宛如也得了老子的真传,今儿要去城郊看地里的棉花,彩英喊了她好几回才把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睡眼惺忪的在床上坐了阵儿,彩英端来铜盆供她洗漱,说道:“小娘子,表姐都在外头催了。”
秦宛如:“……”
为什么这么困呢?
乘坐马车出门,秦宛如都还哈欠连天,最后她索性枕到段珍娘的腿上继续睡。
段珍娘一会儿捏她的圆脸,一会儿又弄她的头发,说道:“三妹你怎么这么贪睡?”
秦宛如“唔”了一声,这还没到冬天呢,她就恨不得跟被窝缠绵到天涯。
到了庄子都已经是正午过后了,庖厨给她们做了馎饦将就了一顿。
饭后一行人去看棉花,才数日不见,棉桃就长大不少。
秦宛如仔细看过,一株棉花上多的有十多个棉桃,少的有七八枚。
其中有几株高达十八枚。
目前长势还不错,秦宛如仔细数了数棉桃,平均下来的区间应该有十到十四枚左右。
明年要加大种植密度,棉桃可以结少些,但要把量做起来。
段珍娘不懂这个到底好不好,问:“这长势怎么样?”
秦宛如:“算很不错了。”
段珍娘:“它们什么时候能吐絮?”
秦宛如算了算,答道:“月底应该能。”
稍后董蔡两家过来,说田里种的春小麦近些日就能收割了。
秦宛如她们一路过来也看到有的已经开始在收,她们的也有几亩,段珍娘道:“小麦你们自己看着办,收割后交给庄子就行。”
秦宛如:“这些棉桃估计月底就能吐絮,这段时期可要看仔细了。”又道,“我们会跟庄子里的人打招呼,昼夜巡逻,谨防出岔子。”
陶二娘好奇问:“什么时候能收白叠子啊?”
秦宛如:“中秋那阵子,得看气候情形,有可能一部分早熟些,一部分晚熟些,到时候哪些熟就收哪些,分批收。”
几人默默地掐算,从播种就盼着,可算要盼到头了。
秦宛如又交代他们近期要注意的事项,有两三亩是续的种,要留老些。
几人七嘴八舌讨论一番,待天晚了才分头散去。
庄子里有几棵枣树,回去后秦宛如和彩英拿竹竿去打,弄了不少下来。
这回她们在这里待了好些日。
董蔡两家趁着好天气收割那几亩小麦,秦宛如没干过这个,也好奇的去割了几把。
段珍娘也体验了一下,只觉得那麦穗刮到身上痒得要命。
这个时候是农忙时期,佃农们全都忙碌起来,包括庄子里的仆人都挺忙的。
佃农收割后要交租子,窦氏过来瞧了一回。
秦宛如姐妹俩得知她过来的消息,大老远就前去接迎。
窦氏特地去看那些棉花,每一株上都结了不少棉桃,她瞧着高兴,说道:“你们两个女娃倒是了不得,打理得不比我府里的差。”
秦宛如咧嘴笑,“上次我还特地请教过花匠,得了不少益处。”
窦氏看向她,点头道:“女郎家好学,挺好。”顿了顿,“估计月底就能露白了。”
秦宛如:“对,若是气候不出岔子,月底应该能吐絮。”
窦氏边走边问:“秋收的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
段珍娘接茬道:“三娘说先熟的先收,拿进庄子里剥籽,剥完籽的就用弹弓先做蓬松处理,而后再找村民绞制一批纱线出来备用。”
窦氏好奇问:“用弹弓?”
秦宛如:“对,我们做了二十套弹棉工具,就跟处理羊毛差不多,先把它做蓬松,再用纺车绞成头发丝细的纱线,用于做被褥布网用。”
“那工具可拿到庄子里来了?”
“拿了三套过来,做纱线够用了。”顿了顿,“我还打算送一批进作坊染色,正红的。”
“你要红线?”
“对,用于构图用,每一床被褥子上都要有‘棉匠’的标识,以后但凡看到它就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